“噝……”楚青松倒吸了口冷氣,死死盯了李辰一眼,隨後走過去將窗子關嚴。
回過身來向李辰皺眉道,“小郎君,你這話若是無憑無證,僅靠猜測,就未免有些誇大其詞甚至危言聳聽了!”
“楚縣丞,若我再問,鄉勇之中是否可有人白天是兵,晚上做匪,你又如何作答?”
李辰再次道。
楚青松臉色沉鬱了下去,“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辰見他並沒有嚴厲地反駁甚至是斥責自己,心中已經徹底明瞭,楚青松必定也早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他才沒有駁斥自己。
更重要的是,楚青松白天說出的一番話,令李辰記憶猶新——當時楚青松罵吳闖道,“如果汪大人不管,我必定要告知州大人那裡去。”
就是這句話,才讓李辰有底氣來找楚青松——恐怕,楚青松早已經隱約知曉縣令汪文泉和縣尉吳闖蛇鼠一窩,所以才一時激憤之下,有了這般說辭!
“那便迴歸正題。”李辰看著楚青松,“楚縣丞,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吳闖和他背後的汪文泉是什麼樣的人。
若以上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而你查證的吳闖貪墨公糧的事情也確鑿無疑。
那,不妨做個假設,想想看,他們會怎麼對付你?”
楚青松沉默了下去,眼中掠過了一絲焦慮,卻並沒有畏懼,更讓李辰欣賞。
“我來替楚縣丞回答好了。那就是,他們必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想除你而後快。尤其你證據在手!
否則,你橫在這裡,他們無法掩人耳目再伸手。
更何況,你若真告到州府甚至鎮北王那裡去,他們未來也堪憂。
既然如此,殺你滅口,已成定局,就看如何去殺了!”
李辰望向了楚青松道。
“他們安敢?本縣丞可是朝廷任命的正八品官員,殺我是大罪,要抄家滅族的。”
楚青松怒哼了一聲道。
“兔急咬人、狗急跳牆,更何況,還是兩個養寇自重、魚肉百姓、貪贓枉法的狗官!
指望他們有什麼顧忌,簡直愚不可及!”
李辰冷冷一笑。
“你,你……”
楚青松呼吸急促了起來。
“楚縣丞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還抱有僥倖心理罷了。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必要殺你,就在今夜,就在慶功宴上。
而且,他們還要,借刀殺人,最後,刀毀人亡,他們平安無事。”
李辰終於丟擲了重點。
“你是說,他們在今夜的慶功宴上,想讓你殺我?”
楚青松震驚地道,向後退了兩步,臉上湧起了戒備的神色。
“不。”李辰搖頭,“是他們殺你,然後嫁禍於我!”
“因為,黑風寨的消失和他們自養的匪兵鄉勇消失,都是我做的!
而他們現在懷疑到了我的身上,便利用王窯村無知村民無意中來縣衙替我請功這個契機,要借我的手,砍你的頭,最後將我打下大牢、秋後問斬!”
“什麼?是你滅了黑風寨還有他們那些匪兵手下?
你,你怎麼能做到這些?”
楚青松震撼地望著他。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怎麼辦!”
李辰問道。
“不去!既然如此,那我便現在就走,帶上所有證據,去州府、不,去鎮北王府告他們!”
楚青松寒聲道。
“憑你區區文官書生,就算逃出城去,又能逃得多遠?”
李辰淡淡地道。
“那,那你的意思是?”
楚青松深吸口氣望著他。
“去,必須要去。不過,既然他們要我們死,那就不如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