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中,不知過了多久,玉箋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被帶到了一座陌生的城池。
這裡也是魔域裡赫赫有名的大宗古城,固若金湯,卻在他們抵達前就已易主。
毫無疑問,見雪又成了這裡的新城主,而上一座澗血城的魔將如今成了見雪忠實的擁躉,仍然恭敬地侍立在他身側。
玉箋醒來時仍然是被一種冰冷柔滑的觸感喚醒的,唇齒被抵開,喂入碾碎的食物,她在睜開眼之前已經做出了反擊,用力地回咬過去,像是要將對方咬出血來。
他沒有動,只是低低悶哼一聲。
隨後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像是安撫一樣,帶著些近乎憐憫的寬容。
“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內迴響。
門外的侍從聽得心驚,跪伏在地一動不敢動。
門內,見雪的臉甚至沒有偏過去分毫。
他緩緩握著玉箋打人的手。
指腹摩挲著泛紅的掌心,平靜地陳述,“紅了。”
他問,“疼麼?”
明明捱打的是他,眼裡卻帶著心疼。
瘋子。
玉箋渾身發抖。
用力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控住手腕,指節強硬地擠進她指縫,將兩人從對峙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見雪被她打過許多次,不喜歡她看他時帶著厭惡的眼神,但喜歡被她打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也是親密的一種表現。
他緩緩低頭,將冰涼柔軟的唇貼在她用力後發燙的掌心,
輕輕親了親。
玉箋害怕又慍怒,被舔舐後濡溼的手心讓她瞬間顫慄,渾身僵硬。
可這樣的親近還是少數。
大概是害怕她在反抗過程中再次受傷,又或許是別的什麼緣由,見雪退讓了。
他正在試圖理解她的感受,並去適應和順從她,遲鈍地學著如何共情。
這是一間華貴的房間,玉箋的身下鋪的是柔軟的綾羅綢緞。
她醒來後便築起一道無形的牆,決絕地抗拒著見雪的靠近。
他仍舊會來,只是次數並不頻繁。
來時也只是沉默地站在珠簾外,浮動的光影在兩人之間劃出明滅不定的界限。
他來了又走,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驚動玉箋的戒備,又固執地想方設法在她身邊多停留一會兒。
又一次來,他眼含期待,小心翼翼地將一塊鱗片遞到她面前。
那是從他巨尾上最珍貴的部位生生撕下的,是他覺得最為漂亮柔潤的一片,希望她能喜歡。
玉箋面無表情,看著他將那枚流光溢彩的鱗片放在她床旁的小桌上,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反應在他看來就是好兆頭。
見雪似乎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很淡。
以為自己打動了她。
直到下樓後,聽到閣樓上雕花木窗突然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