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院。
楚昭寧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裡倒映的自己。
她怎麼都沒想到,父親居然會提起蕭墨的名字。
而且看他的神情,分明是還對此事上了心。
“小姐,今日可要去看看衛翎?”桑落放下手中的梳子,輕聲問道。
作為小姐的貼身侍女,她多少能夠看得出來,自從昨日和老爺那頓飯之後,自家小姐就有點心不在焉,昨夜,怕是也沒有如何睡好。
“嗯。”楚昭寧垂了垂眸子,決定先不去想此事。
二人來到衛翎的住處,剛要進門便看到衛翎掙扎著要出來,卻因為受了傷,險些跌倒。
楚昭寧嚇了一跳,趕忙喚桑落扶住他,自己也快步上前。
“衛翎,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讓你這段時日都好好休養嗎?”
衛翎被人扶住,這才發現是她們二人來了,頓時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低下頭。
楚昭寧嘆了一口氣,示意桑落將人先扶進屋,卻被衛翎拒絕。
他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自己的雙腿。
楚昭寧看著他的動作,正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大小姐,他是想要告訴你,他已經可以動了,他不想躺在床上,想要在她身邊當護衛。”
楚昭寧怔了一下,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
衛翎卻激動了起來,猛地點頭,還不忘朝對方投去感激之色。
蕭墨進來,先是朝楚昭寧行了一個禮,接著將手中裝著食物的托盤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屬下過來給衛翎送一下早飯。”
楚昭寧僵硬的身子動了動,看了他一眼,“送了早飯就出去罷,讓衛翎好好休養。”
蕭墨看著對自己始終清冷,卻總對衛翎露出溫柔神情的楚昭寧,心裡閃過一抹酸澀和妒忌。
若是那個受傷的人是他,他的阿寧就不會對她這般冷漠了吧?
眸子閃了閃,蕭墨恭敬應下,卻在轉身時道,“大小姐,容屬下多說一句,護衛若是無法待在主子身邊,便也沒了價值。”
楚昭寧猛地轉頭,卻只見對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視野裡。
轉觀衛翎,竟是一臉激動地朝她點頭,看那神色間,還隱隱帶著對蕭墨的感激,那表情分明是對方再次幫他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楚昭寧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單純如衛翎,哪裡會知道蕭墨壓根不是在幫他說話,而是在幫他“上眼藥”。
罷了,她日後還是得想法子讓衛翎少和蕭墨接觸才是。
但她今日前來,還有一事。
進了裡屋,在桑落的監督下,衛翎只能乖乖躺回了床上,見他一副“鬱郁”模樣,楚昭寧只好繼續安慰,“真想快點回來,便好好聽話,爭取早日將身體養好,今日若是我們沒有及時過來,你再摔上一跤,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說得認真,衛翎眼裡閃過一抹掙扎,最後還是捏著手指點了點頭。
楚昭寧見他聽進去了,這才點了點頭,“還有一事我要問你,你那日為什麼會出府?”
在被抓去臨泉山之後的事情,衛翎在回來時交給她的書信上寫了一部分,清醒之後又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清楚地寫了。
但唯獨沒有說自己是因為什麼出的府。
何聽風不在意,但楚昭寧卻覺得裡面沒那麼簡單。
以衛翎的性子,他絕對不會突然離開楚家。
果不其然,楚昭寧剛問完,衛翎的眼裡便閃過一抹閃躲。
他剛想搖頭,便聽到楚昭寧又道,“衛翎,我想聽你說實話。”
衛翎垂下眸子,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接過了桑落遞過來的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