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病。”
三個字落下,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四目相對的瞬間,楚昭寧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看透了心事的陶瓷娃娃。
可對方卻沒有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繼續道,“你的病不治好會出大事,但他不會。”
楚昭寧定定地看著晏清讓,想要說什麼,最終只能化為一句“多謝表哥”。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醫者。
能看的不只是病,還有心。
未時,楚昭寧正在午休小憩,突然聽到院子外面傳來福伯略帶焦急的聲音。
“福伯,出什麼事了?”楚昭寧穿衣走出院子。
“大小姐。”福伯一看她出來,當即行禮,“打擾大小姐午休了。”
“可是出什麼事情了?”楚昭寧問。
其實看到福伯的表情,她便猜到定然是發生了什麼,畢竟若是無事,福伯一般不會到蒹葭院來找她,更何況還是這個點。
可讓楚昭寧沒想到的是,竟是因為此事。
“江浸月還沒有回府?”楚昭寧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是啊。”福伯皺眉,“江府的管家親自過來問,說是她家小姐這個時辰還沒有回去,是不是還在我們府上。”
“她辰時就走了。”桑落一想起江浸月來找她家小姐時做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幹嘛來找我們要人。”
“是。”福伯點頭,看向楚昭寧,“老奴也跟今日值守的人問過了,和桑落說的無二,過來就是想和小姐再確認一下。”
楚昭寧想了想,道,“福伯,你先如實與江府的人說了,人的確不在我們府上,再讓他們去江小姐平日裡交好的地兒尋尋。”
福伯明瞭,趕忙領命前去。
看著他的背影,楚昭寧揉了揉,心裡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夜,父女三人用完晚膳,楚韶音正跟楚明遠和楚昭寧分享自己在琅琊山這段時日的“英勇事蹟”,突地被外面嘈雜聲打斷。
不等她們詢問,便看到一大群人手持火把闖了進來,福伯明顯想要制止,卻被人狠狠推開。
“大膽!”楚明遠臉色一變,當即上前將兩個女兒護在了身後,“強闖民宅,你們知道是什麼罪嗎?”
“國公爺,那你知道,綁架藏匿官眷又是什麼罪嗎?”來人冷哼一聲,語氣憤怒,竟是絲毫不怵楚明遠的身份。
“你!”楚明遠被對方說得一懵,待藉著火光看清來人後,便更茫然了,“江淮山?你大半夜來我府邸做什麼?什麼綁架藏匿官眷?”
聽著這個名字,楚昭寧突然間明白了自己那股不好的預感來源於哪裡了。
江淮山,江浸月的父親。
江淮山狠狠地瞪了楚明遠一眼,目光掃向他身後的楚昭寧,眼裡多了幾分陰森。
“你說!”將身後的人狠狠往前一推。
“啊……”被他推倒的人痛呼一聲,赫然是今日和江浸月一同前來的桃紅。
桃紅跪在地上的身體瑟瑟發抖,“老爺,小姐今日帶奴婢來楚國公府探望楚大小姐,邀請她一同前去幾天後的賞花宴,不知什麼緣故,楚大小姐竟動手打了小姐,還,還有奴婢……想來是因為小姐惹得楚大小姐不快了罷,後來我和小姐回府,誰知剛出楚國公府,還沒有走出巷子便被人打暈了,奴婢再醒來後,已經不見了小姐……”
她說得斷斷續續,卻也聽得明白。
言下之意,就是楚國公大小姐因和江浸月發生了矛盾,出手傷人不說,還變本加厲將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