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眾修頓時蠢蠢欲動起來,一名站在竹屋末尾的中年道士,朗聲道:
“貧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道友既有意重振純陽劍道,何不擇賢而任?”
“哦,那何為賢?”
“誅滅宵小者,可為大賢!”
廣玄乜了一眼陸無咎,似乎在等他回應,又似乎在說“你看,潑天富貴你不接,有的是人想要。”
陸無咎視若無睹,一臉平靜。
“妙極!諸位以為如何?”
“天命無常,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此言合乎天道,可謂大善!”
“此言順應倫常,實乃良言!”
屋中眾修紛紛頷首,表示贊同。
廣玄看向陸無咎:“道不外傳,法不賤賣,道友若有意發揚純陽劍道,不妨試上一試。”
陸無咎拱手,默不作聲。
心中感嘆,不愧是百年老狐狸,一環扣一環,對他看似殊遇,不過是慷他人之慨。
答應也好,拒絕也罷,都不影響他後續運作。
若是真讓廣玄剿滅武當弟子,扶持新的純陽劍道,他的劍道可就尷尬了。
這分明逼他參與純陽劍道的角逐。
一時間,竹屋內,氣氛熱烈,不知多少人暗中摩拳擦掌。
陸無咎卻一刻都不想停留,尋了個空隙,轉身離開。
洞淵山門,九曲迴廊,深如宮門,他循著來時記憶,還未返回住所,身後突兀傳來呼喊之聲。
“陸道友,且留步。”
回頭看去,便見一名身穿六壬派獨有法袍的青年法主追了上來。
此人陸無咎認識,當初羊鳳昭登階法主科儀之時,此人乃是三位值守法主之一——夏承安夏法主。
“夏法主!”
“年初一別,道友近來可好?”
“尚好尚好。”
夏法主略一寒暄,便是立即轉入正題:“道友方才拒絕廣玄,實乃明智之舉,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道友若是自命純陽劍道之主,不知多少人盯著道友,縱然不怕,也是不勝其擾。”
一句話,令陸無咎心生好感,不想夏法主話鋒一轉:“不過,如今群雄並起,依貧道之見,正是道友順勢而為之時,道友若有所需,六壬可大開方便之門。”
陸無咎頓時哭笑不得:“道友好意,貧道心領了,只是貧道對純陽劍道確實興趣不大。”
夏法主微微皺眉:“自古財帛動人心,道友如此只置身事外,又曾一劍逼退趙無極,恐遭人懷疑呀!”
陸無咎冷笑道:“府契貧道尚不心動,何況純陽道脈?”
夏法主感慨道:“道友高風亮節,六壬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落在卑鄙者眼中,也免不了一聲沽名釣譽啊!”
陸無咎心中一動,倏然道:“貧道無意爭鋒,不過卻可凝出劍種,交予道友!道友若有朋友想要爭一爭機緣,貧道也可助其一臂之力。”
夏法主眨了眨眼睛,我勸你爭鋒,你反倒勸我入局,事情還可以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