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天空傳來如雷一般的聲音,無不驚恐萬狀,嚇得魂不附體,再加上狂風暴雨猛烈襲來,一時間,風舟懸空不穩,被吹得左搖右擺,每個人身形趔趄,瞬間大亂。
“快!收舟!下水!”
許伯陽驚駭一瞬,隨即低喝道。
孫如是驚呆片刻,亦是迅速清醒過來,旋即明白許伯陽的用意,連忙施法穩住風舟後,將這飛行法器收了,十餘人急急墜了下去。
面對如此恐怖的威壓,若是還御法器破空而走,完全就是去送死。
“撲通!”
“撲通!”
所有人沉入水底,各自掐了一個“避水術”和“斂息術”,聚成一團,望著上方,大氣都不敢出。
猛然間,只聽水面之上傳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波濤洶湧,一股宛若浪潮一般的強大靈能裹挾著巨浪,從水中席捲而來,登時將水底的眾人衝得七零八落。
黑暗之中,這一股浪潮勢大力沉,宛如怒海驚濤,許伯陽極力穩住身形,仍控制不住倒退之勢,眼見呂陽羨手上泛起光亮,想要抵禦,急急用靈識說道:
“呂陽羨,別用術法,會被發現!”
孫尚禮奮力用靈識道:“諸位同門千萬別用法器、術法,否則靈力波動必然會被發覺。”
俞青梅駭然回應:“大家隨波逐流,藉著浪潮,咱們徐徐往後撤。”
眾人被一道強大靈能形成的浪潮打出去數十里,直到波浪平息,方才漸漸緩住,重新聚在一起,無不望著遠處黑壓壓的懷山,雲氣翻滾不止,目瞪口呆。
孫如是駭然失色,口中喃喃:
“這是東海龍王…這一定是東海龍王!適才那一股巨浪…看這樣子,鬱川紫府大陣已經被他擊破!”
俞青梅想起適才天地生變,一時臉色發白,問道:
“他來這裡做什麼?”
她這個問題問完,四下一片默然,因為這問題問了也是白問,誰也回答不上來。
孫尚禮臉色黯然,長嘆一聲:“這龍王自西面而來,翻過懷山往西便是南淮的東柯鎮,看來…家中已經不保…”
此話一出,南淮眾修的臉上均是晦暗無光,垂頭默不作聲,心中雖然不願承認,但實際上已然預設了孫尚禮的揣測。
費文玉聽了這話,更是怔怔然滴落兩滴淚來。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許伯陽望著遠處的懷山,沉聲道,“畢竟沒有親眼瞧見,外面的情況是好是歹,誰也不知道。”
“不錯!”
費文龍罕見發聲,他雙目通紅,咬牙道,
“我們既然選擇了放棄跟隨羽士的機會,便是想和家人團聚,縱使今後萬般苦澀,至少有骨肉血親陪伴,諸位,眼看南淮在望,我們不能輕言放棄。”
“嗯,此言甚是。”
俞青梅深以為然,點頭道,“諸位同門莫慌,實在不行,我們從其他地方繞過去。”
“難上加難。”
孫如是慘笑一聲,徐徐說道,
“走懷山南部是去南淮最近也是風險最小的路,風青往南,便是太和鎮,緊挨著南巫,那地方只怕比這裡更危險,要不然便得北上去雲浮的金光鎮,從金光鎮繞過懷山的分支秋木山,抵達心月湖南岸再一路南下,方可到南淮。”
“可是這雲浮能去嗎?”
“不忙換路,先靜觀其變再下定論不遲。”
許伯陽搖頭說了一句,雙目中火光閃爍,死死盯著遠方籠罩著懷山的那一片烏雲。
烏雲之中電閃雷鳴,隨著懷山腳下的浪潮漸漸平息,烏雲愈發雲氣翻滾不止。
“現身了!”
許伯陽眼前一亮,一聲低喝。
眾修士隨目望去,登時雙眼驚懼睜開,嘴巴半張,面無血色。
月光之下,只見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懷山之前,這陰影出現之時,伴隨著無數黑鴉鴉的雲氣,雲氣湧動之時,又捲起了狂風暴雨。
而這一道龐大無比的陰影,身形竟然比懷山還要高大不少。
猛然間,一隻碩大無比、佈滿黑鱗的三趾爪子從雲氣之中探了出來,這爪子在月光下閃爍,每一片鱗甲都散發著幽幽光芒,又長又彎的趾甲舒張開來,彷彿三把墨玉製作的巨型彎刀。
這爪子探出,一下便抓住了懷山之上的一座山峰!張觀致驚恐萬分,瞧得魂飛魄散,低聲結舌道:
“三趾龍爪!”
孫如是面容僵硬,嗓音發顫:
“是虯龍!是東海龍王敖神昌!”
話音才落,便見這一隻三趾龍爪往山峰之上一抓,剎那間,山崩地裂,山峰之上的玄黑岩石支離破碎,化作無數巨石滾滾而下。
“嘭!嘭!嘭!”
巨石滾落在水中,激起浪花無數。
而這一抓之下,懷山之上的一整座山峰沒了。
眾人瞠目結舌,已然全然驚呆,許伯陽沒想到這龍的體型居然如此巨大,這凡人修士在它面前只怕連一隻螻蟻都不如。
蚍蜉可能差不多。
“這便是龍?”
許伯陽震驚當場,頭冒冷汗,忖道:“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認知,光是這一鱗半爪便和赤頭鬼不遑多讓,這赤頭鬼站在它面前,只怕就如襁褓中的嬰兒一般。”
所幸眾人被適才的巨浪掀翻出去數十里,否則還在懷山腳下的話,這東海龍王現身,就算不被它的爪子踩死,也要被懷山滾下來的巨石給砸死。
畢竟這些巨石個個大如房屋,只怕有千斤萬斤重,縱使有神通護體,用法器擊碎一塊兩塊,但恐怕也擋不住這滾石如雨一般落下。
正當此時,又一隻龍爪從烏雲之中探了出來,再次抓向懷山,另外一座山峰隨即消失,無數山石墜落水中。
“它…在做什麼?”
謝舒歌皺起眉頭,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是啊!”
費文玉奇怪,“它抓這懷山做什麼?”
“這畜生淹死了這麼多百姓,定是在毀屍滅跡!”
許伯陽咬牙切齒,眼睜睜看著這一條藏在雲霧之中的巨龍伸出雙爪一下一下抓落無數山石,片刻之間將整個風青鎮掩埋,自己卻無能為力。
但此話一出口,許伯陽自己也覺得不著邊際,只不過他心中怨恨,卻力不能及,只得恨恨啐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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