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掛了一盞小小形狀怪異的靈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燈光照耀之下,一間石室一覽無遺,五丈見方,石桌石椅石榻,乾淨無塵。
“糟了!”
許伯陽一見這地方嶄新如洗,心生不妙,如此看來不是什麼仙人遺蹟,只怕是哪位修士的修煉洞府,掃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物件,當下萌生退意,轉身要走。
他雖然成為了修士,但歷經心月湖一役,深知天下之大,猶如皓月星空,比自己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想平白無故惹來麻煩。
臨走之時,無意瞟見那石壁上的靈燈,心生詫異,登時止住了腳步,走近兩步,仰頭仔細觀察。
這盞小燈約巴掌大小,燈盞呈圓潤的荷葉狀,邊緣微微上卷,質地溫潤似玉,透著淡淡的碧光。
燈芯是兩根靈動的觸鬚,仿若大魚鬍鬚一般,纖細卻堅韌,無風自動。
燈座雕刻成躍起的兩條飛魚模樣,抱陰負陽,魚身鱗片栩栩如生,每條向外露出的魚眼是一顆剔透的靈珠,幽藍深邃,仿若藏著無盡靈韻。
“這燈是…法器?”
許伯陽靈識一探,登時興奮起來。
他不敢完全斷定,自從踏入仙途,除了接觸過三把劍以外,唯一接觸過的便是那枚陣法靈器【靈祇玉墜】,至於其他法器只是在鬼市和方寸間見過,都沒有實際接觸過。
一時間心癢難耐,伸手將這燈從石壁上取了下來,託在掌心,默唸起御器之法,靈識渡入。
這靈識方才一探,這小燈立刻宛如活了一般,燈座下方的兩條陰陽魚滴溜溜轉了起來,燈盞上的荷葉開啟,好似蓮花綻放盛開,燈芯上面的觸鬚,相互纏繞旋轉,猶如水母觸手,一張一弛。
須臾間,一股青水從燈芯處吐了出來,聚成一個不規矩的水團,漂浮在空中。
“這是…”
許伯陽驚異非常,只見那團兀自蠕動的青水色澤鬱郁,好似一團青苔一般,其中水中似乎有著絲絲縷縷,泛著一點點藍色光澤,青藍相交,猶如黑夜中點點星光。
“天地靈氣!”
許伯陽心驚肉跳,咋舌不已,低頭瞧著這巴掌的小燈閃爍著晶瑩的碧光,靈識一轉,空中那股青水呲溜一聲,如龍吸水,縮回到燈內。
“這、這東西…”
許伯陽心中震駭莫名,真是又驚又喜,興奮難抑,“…竟能自行吸納和儲存天地靈氣?”
這燈粗略一瞧,和丁天石給的採氣小瓶一比,高下立判,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丁天石給的採氣瓶,需要人前去採氣地點,還須每日沒日沒夜運功採氣。
這小燈能自行吸納並儲存靈氣,那不是比那採氣小瓶要方便多少倍,看來估摸著至少是築基以上的法器。
“原來這棠川河的河底藏著一道天地靈氣,也不知道叫什麼,多半是有修士故意將此燈放在此處,讓其自行吸納和儲存靈氣。”
“而此時此刻,這小燈已經將這河底的天地靈氣吸納充足,故而處於沉睡狀態,沒有產生吸納天地靈氣的靈能效應。”
許伯陽本來沒有起貪墨之心,生怕惹來麻煩,可眼下發現這小燈的奧妙,登時挪不動道。
這東西對於此時的他,誘惑力實在太大,本身【紫微命宮】的【遷移宮】開啟,就是以收集天地靈氣的己任,如此得了這一件會自動採拮靈氣的法器,那簡直是如虎添翼,以後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
“不知何處道友,我非有意冒犯,既然上天讓我撞見,那隻能怪你倒黴!”
許伯陽掃了這石室一眼,喃喃自語一聲,當即將這小燈收入儲物袋中,迅速走出石室,信手一招,那【靈祇玉墜】頓時飛了回來。
河水呼嘯湧入,頓時將整個石室淹沒。
許伯陽不敢再多停留,急急施展“神行術”,迅速離開了這個洞穴。
待上了岸,收了術法,徑自快步回了客棧。
一入房中,二話不說,上榻打坐冥想,進入【紫微命宮】。
“這是一件築基法器,算得上是極品,作用主要就是可以自行收納和儲存靈氣,名叫【饞魚燈】。”
馬靈官手臂彎曲,伸出三指託著這小小的碧燈,瞄了一眼,笑道,
“不錯不錯!你這小子有點本事!這麼快的時間,不光搞到一件收納靈氣的法器,而且又收集到了一道天地靈氣,果然言出必行!”
此話一出,許伯陽立馬笑逐顏開。
“唔…先讓本官瞧瞧是什麼靈氣?”
馬靈官說罷,手中【饞魚燈】隨即碧光大作,兀自運轉起來,燈芯吐出那一股鬱郁青藍之水,懸浮在半空之中。
“原來是【坎水】,這…應該是【青藍冰水】…”
“【青藍冰水】?”
許伯陽聽了更是激動萬分,這是單一的天地靈氣,那豈不是價值一萬枚靈石的正道靈氣,可轉頭又聽著馬靈官的口氣有些微嘆,似乎頗有微詞,不覺有些詫異,問道:“敢問靈官大人,這【青藍冰水】可是正道靈氣?”
“是,也不是。”
馬靈官將這【青藍冰水】收了,輕嘆道,“你有所不知,這天地之間,正道靈氣本來只有八道,即是天、地、風、雷、水、火、澤、山,只可惜這八道正道靈氣被人一分為八,從此天地間再無一道純正的天地靈氣。”
“這一道【青藍冰水】正是【坎水】正道靈氣中八道分離靈氣的一種。”
“你這道靈氣的價值與那變化靈氣稍稍貴些,就算二十枚鬱青罷。”
說罷大手一揮,將【饞魚燈】送回到許伯陽手中。
許伯陽聽後,不覺有些失望,不過轉念想想這道靈氣完全是自己撞大運,純粹白撿得來,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平白多了兩千靈石的儲備,還有什麼不知足,當下不再多說,拱手告辭。
次日一早,天剛發白,許伯陽就趕緊催促譚文裡,啟程離開了清玄鎮。
在路過那出鎮的石橋時,許伯陽故意延後,向下瞟了一眼,一夜過去,河水碧藍如洗,似乎沒有人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當下心滿意足地一扯韁繩,騎著駿馬,屁顛屁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