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站著身子,對許紹華道:
“季父放心!我曾家修士已到!此間情況,當會解除,季父可知外面這些人的情況?”
許紹華將剛剛所見所聞全盤說了出來,他只看見了趙久常和許伯陽,其餘人都是猜測,不過他一把年紀,聞聲辯視,知道眼下當有清徽鎮趙家、清玄鎮方家、王家、寒光鎮文家在外,而自家這邊則有風青鎮丁家、羅林鎮孔家,再加上許伯照所說的天璣鎮曾家。
七家奪子!
當真是混亂至極!“我的堂兄?”
許伯照吃了一驚,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想起剛剛那名白袍男子,以一敵二,身手矯健,沒想到竟然是自家伯父家的堂兄。
頓了頓,說道:“季父莫擔憂,我等與季父共同進退!”
隨著天璣鎮曾家的介入,目前這龍門澗澗谷之中的情況愈發是複雜難遇,只可惜許伯照只是凡人,用御陣靈器,使了一個「元清碧光罩陣」之後,就再無幫助。
許伯陽和孔卓立都退守護在烏篷船之前,許伯陽一人獨當方家父子,而清徽鎮那群小修見幾人打了回來,三隻符籙靈獸在旁環伺,又趕緊一鬨而散!
但樓船之上卻是一片寂靜!許伯清護著六個孩子躲在船艙一處房間之內,身旁還有三名凝元五層的文家子弟護衛。
不過一陣,船頂上一陣響動,忽然沒了聲息,而樓船下方呼喊聲卻此起彼伏,感覺有愈演愈烈之勢。
她忍不住走到窗前,趴在一側,撲閃著美眸,隔著舷窗縫隙,觀察著下方動靜。
只見下方河上兩撥人生死相博,靈光撲閃,場面驚心動魄,直瞧得她掩住小口,心中暗自擔心起自家的夫君來。
夜色又暗,瞧不清文再閒身在何處,一時躊躇心急,低聲對那二人道:“你等守好他們,我上去看一趟!”
說罷不等二人應聲,匆匆出門,裹著披風拾級而上。
待出了艙門,來到甲板之上。
文再閒和趙久常二人一東一西,各自好端端的站著,身旁還站著三名文家子弟和十數名方家子弟。
都是神色古怪。
許伯清目光一凝,突然發現船頭上立著一個身材瘦削的黑衣男子,看模樣不過二十二三歲,眉如遠峰,眼若黑星,一頭長髮放蕩不羈凌空飄散飛舞。
身後揹著一把寬有一尺,長達七尺的重劍!這熟悉的身影,這熟悉的臉龐,這熟悉的眉眼。
她心兒一顫,一股複雜難以言說的情感湧上心頭,想要說話,卻發覺話到嘴邊,終歸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默默走到夫君身邊。
“曾書明,這是我清徽鎮和寒光鎮的樑子,你與天璣鎮何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趙久常挑了挑眉毛,冷冰冰說道。
這長髮黑衣男子瞟了一眼許伯清,目光隨即望向別處,嘿然一笑,聲音卻是有些嘶啞,
“趙久常,你我不是第一次見,你葫蘆裡賣什麼藥,我又怎會不知道?”
“你唆使清玄鎮兩家去打劫我家靈犀子,剛剛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難道老子還能冤枉你不成?”
“這船下面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你他孃的瞧不見?”
“老子不過就是說道兩句,他清玄鎮耐不住誘惑,想奪你家靈犀子,與我何干?”
趙久常絲毫沒有一絲愧意,怒眼圓瞪,提起【焰金錘】,錘面上隨即泛出金色焰火,沉聲道,“你不去護你自家的靈犀子,反倒來這裡橫插一腳,難道你天璣鎮也想打我家的靈犀子主意不成?”
“什麼你家的靈犀子?”
文再閒聽不下去,冷笑一聲,插話道,“這靈犀子乃是我從清玄鎮王家手中買得,又與你清徽鎮何干?”
“趙久常,你身為荀家屬族,奉命鎮守清徽鎮,毫無半點感恩之心,吃裡扒外,先是夥同凌家治下的清玄鎮方家、王家對自家主家屬族羅林鎮孔家出手,妄圖奪取人家孔家和曾家的靈犀子。”
“而後撞見我家靈犀子,又起了覬覦之心,你可曾想想,曾家也是凌家的屬族,我家則是姜家的屬族,你今夜這麼一折騰,已經將鬱川四大家族,除了丁家之外,盡數都得罪了一個遍!”
“哈哈!”
趙久常仰天大笑,面容抽動,咬牙切齒,“好大的四大家族,老子初出茅廬,瞧不清什麼世家子弟,見不得什麼朝堂顯貴,老子我只知道自家的靈犀子,被歹人所偷,帶到了清玄鎮,而此刻就在你文再閒的船裡!”
“曾書明!廢話少說!既然你要來橫插一腳,就拔出你的【重陽劍】,來與我做過一場!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三年前見你不過凝元六層,如今竟然已經凝元九層,難怪曾家視你為掌上明珠,這份天資果然令人豔羨,只可惜你這竅開得太晚,沒讓仙宗看上眼,如今仍然只能在曾家混混!”
“你入不了仙宗,就是鳳凰也要住雞窩,那還不是和老子一樣,都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曾書明哂笑一聲,說道:
“趙久常,老子瞧你老父新喪,卻是開心得緊,當真是狼心狗肺,你家那個鬼市若是不想要了,不妨都交給我家算了!”
“放孃的狗屁!”
趙久常見他說話陰陽怪氣,大怒欲狂,身影一閃,【焰金錘】的金色火焰隨即迸發出來!
“哈哈!你這狗還真是憋不住!”
曾書明大笑一聲,伸手一震,身後的七尺重劍打著旋轉飛到手上,漆黑的劍身之上冒出了一團黑金火焰,宛如爐鼎之中騰起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