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以重傷的紀憐淮為矛頭,那搖搖欲墜的金色光盾艱難地扛著主觸手持續不斷的猛擊和啃噬,火花四濺,嗡鳴聲與金屬摩擦聲震得人耳膜欲裂。
終於在又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中,在公儀雯一道精準點射的藍光輔助下,三人連衝帶撞,撲進了旁邊一條人流稀疏許多的、堆滿雜物箱的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的鐵門在身後被王越澤用肩膀狠狠撞上,瞬間隔絕了廣場的喧囂和那令人窒息的嘶鳴。通道里瀰漫著一股發黴的灰塵味。
“咳!咳……噗!”紀憐淮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在輪椅後背上,濺開刺目的紅點。
身上的金色光盾瞬間崩潰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雙手撐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她單薄的衣物。心臟狂跳得像是要炸開,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四肢百骸鑽心的抽痛。
王越澤背靠著鐵門大口喘著粗氣,驚魂未定:“他媽的……那是什麼鬼東西!”他肩膀火辣辣的疼,剛才撞門那一下感覺骨頭都要散了。
輪椅上,公儀雯的狀態也不比紀憐淮好多少。
她靠在椅背上,胸口劇烈起伏,口罩上方露出的額頭一片慘白,豆大的冷汗匯聚滑落。
強行激發的那兩次武器,顯然對她已經是重傷的身體造成了額外的負擔。那隻完好的右手此刻也在難以控制地微微發抖。
她甚至顧不上自己,鏡片後的目光死死鎖在癱軟在地的紀憐淮身上,那目光深處翻湧著濃烈的、如同看見曠世珍寶的灼熱。
那份灼熱被強行壓制著,換上一絲恰到好處的虛弱和關切。
“還能起來嗎?”公儀雯的聲音啞得厲害,帶著明顯的急迫,“這裡不安全,很快……會有更多……”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扯動左臂傷口,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能!”紀憐淮咬著牙,嚐到嘴裡濃重的鐵鏽味,雙手撐著膝蓋,試了幾次才勉強站起。
她看都沒看公儀雯,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去推輪椅。剛才護盾的激發讓玄珠沉寂得如同死物,那感覺像整個靈魂都被掏空。
但更大的恐慌來自體內那陌生的“意識”——那道喚醒護盾的低沉意念,冷漠得不帶絲毫情感,只留下一個簡單的資訊:[抵抗…吞噬…]
“去……哪?”她幾乎是咬著牙問,眼神深處殘留著對剛才那股意識的驚駭。
公儀雯似乎沒注意到她眼中深藏的恐懼,或者說,她注意到了,卻毫不在意。
她吃力地抬起右手,手腕上的個人通訊器亮起微光,投射出一個小巧的街區地圖光幕。
一個綠色的點在光幕邊緣穩定地閃爍著。
“‘夜鶯’應急醫療點,我的人在那邊……”她喘息著報出一個地址,“只能……去那裡……”
去公儀雯的地盤?紀憐淮心臟一抽。現在別無選擇。王越澤上前接手推輪椅,三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沿著幽暗消防通道更深處的岔路踉蹌前行。
“夜鶯”隱藏在一個老舊書店的深處。
推開沉重的書架暗門,撲鼻而來的是濃烈的消毒水混合著藥味和……一股廉價咖啡的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