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欲,搶佔先機。
先近伏羲者,取其位格的可能,也就更大。
“伏羲!”大神通者們咀嚼著這個名字。
………………
“周叔!”馮福喜笑喊道,回過頭看向似乎低頭打著瞌睡的中年人:
“到咯!”
周牧睜開眼睛,揉了揉長時間洞觀道爭棋局而有些發酸的眉心,用手機掃了掃收款碼:
“師傅,錢抓過去了。”
他帶著馮福喜下車,拉著行李站在一座小小的莊園外,莊園旁邊還立著一塊歪歪斜斜的牌子。
綠水養老院。
周牧是這家養老院的院長。
‘吱呀~’
伴隨鐵門那鏽跡斑駁的刺耳摩擦聲,兩人並肩走進養老院,馮福喜大聲招呼道:“金奶奶!”
“陸爺爺!”
“孔爺爺!”
養老院的院子裡,三個老人正靠在躺椅上看著夕陽,此刻都笑著起身,招呼著小福喜。
馮福喜蹦蹦跳跳:“趙爺爺呢?”
“他啊,後院釣魚呢。”金奶奶拍了拍馮福喜的腦袋:“讀書怎麼樣?有沒有認真聽課?”
“金奶奶,我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馮福喜笑著道:“我是咱們綠水市狀元哩.對了金奶奶,晚些時候,我同學要來玩。”
“喔,玩,好好玩。”金奶奶樂呵呵的開口,看著這丫頭朝著後院蹦跳著去,失笑搖頭。
她道:
“這小傢伙,就和趙老頭子親近。”
周牧拉著行李箱走來,平和的點了點頭:“鎮元子道友為地仙之祖,可不像三位一般殺氣重,孩子喜歡他一些也正常。”
金皇微微執了一禮:“仙佛們,回來了?”
“嗯。”
周牧淡淡點頭:
“從鯤鵬、祖龍等,再到原本的西極勾陳、南極長生之流,皆已重臨,不過暫還沒誰涉足人朝疆域,他們需要時間來‘瞭解’我。”
搖著扇子的陸大爺道:“院長,要我說,直接將那些道友一掃而空,不就好了?”
“不是時候。”
周牧搖了搖頭:
“天庭無仙則不可稱為天庭,我要鑄天庭,就要讓這些道友們重歸於天庭仙錄”
緩了緩,祂繼續道:
“一兩個大神通者也就罷了,多了,我沒有把握一氣鎮壓,更遑論某些道友背後站著無上者。”
陸壓若有所思:“所以,您是將小福喜做了個‘靶子’?”
“或者說,釣魚的餌?”
周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深邃:“十五年前,我將小丫頭帶回來時,是這般想的,但後來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如何說?”穿著白背心的禿頂孔大爺好奇問道。
周牧思忖片刻,聽著後院馮福喜和鎮元子的笑談聲,這才道:“小丫頭的前世是誰,諸位也都知道,可她前世,又究竟是誰呢?”
“伏羲可不只是伏羲。”
周牧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按照之前蒼生論斷,伏羲可是某位無上者的化身——我在她身上,卻並未看到相關的哪怕一絲一毫的無上者因果。”
三老微微一驚,金皇蹙眉道:“莫非之前的論調是錯的,伏羲,就是伏羲?”
“不。”
周牧搖頭,斷然道:
“我懷疑,身化伏羲的無上者,是【媧】。”
三老神色驟然凝肅,有些驚悸起來,媧皇?周牧呼了一口氣:
“媧皇失蹤這件事,三位道友也知道,媧是人族之母,更是【凡間主】——我也不瞞著諸位。”
祂微微眯眼,身上流轉起一絲威嚴來:
“正如吾取九幽主之位,要借六道輪迴一般,這麼多年來我不取走凡間主的位子,便是發現,差了類同六道輪迴一般的東西,差了承載那大位格的物件。”
“物件在哪?又是什麼?恐怕只有媧皇知道。”
金奶奶、陸老頭和孔大爺彼此對視,而後也都一併將目光投向了後院的小福喜。
他們聽見周院長淡淡道:
“甚至說來,風伏羲轉世做馮福喜,是【媧】自救之法?祂應該在某個大困境中,在某位或多位無上者製造的大困境中。”
金皇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震動:
“您的意思是,那位或那些個無上者,察覺到小福喜,定會干涉?”
“嗯。”
周牧抬起眼瞼,眼中流轉的是道爭之棋盤。
祂淡淡道:
“無上者尚未脫困,祂或祂們之化身,亦或麾下的大神通者、大羅,會來尋見小福喜,我或可憑之逆溯根源,找到媧的下落。”
孔雀此時問道:
“不過麻煩的是,該如何分辨因【媧】而來和因小福虛身上【妖主之位】而來的生靈?”
周牧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做答,後者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眼前這位,是【元始】啊。
一切因果,元始皆察。
陸壓忽然道:“不過,刨除伏羲轉世的身份,小福喜這丫頭,您本來也挺喜歡的吧?”
周院長不置可否。
與此同時,馮福喜拉著糟老頭模樣的鎮元子從後院跑了出來,周牧身上那一絲壓的三尊大神通者有些喘不過氣來的威嚴,驟而散去,祂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中年人。
“周叔,我小念姐呢?還有鐘山大爺怎麼不見了?”
“老鍾啊,他回老家去了,過段時間才回來。”
鐘山大爺,便是燭九陰——直到今天去引仙佛歸之前,燭九陰一直居住在這兒。
“哎?鍾大爺老家在哪?”
“西邊。”周牧指了指西邊,那裡是地上幽冥的方向,轉而笑道:“你那朋友什麼時候到?”
“我估計快了喔,她是我閨蜜,對綠水市興趣很深的,說是咱們這兒以前是皇帝陛下的故鄉!”
馮福喜撇了撇嘴:“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真要是的話,咋會發展的這麼差?”
說著,她看了看手錶,笑道:
“周叔,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去接我朋友咯?”
周牧微微頷首,目視小福喜跑出了養老院,後者才離開,旁個兒的屋子裡,才睡醒的糟老頭子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剛才是小福喜回來了?”
金皇、孔雀、陸壓,連同鎮元子在內,同時色變,執了一禮,悄然退去。
“是啊。”周牧則答道:“也就小福喜回來,您才醒來片刻了問題這麼嚴重嗎?”
“咋了,我問題越嚴重,你這混賬小子越歡喜,是不?”
糟老頭子笑罵道。
卻沒想,周牧摩挲著下巴,思考了片刻,認真道:
“倒也沒有,我還是挺擔心您的.您可得挺住,免得以後我沒有對手,太寂寞。”
“滾!”
糟老頭子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陪我下會棋!”
“不下,累了,我要去釣魚。”周牧打著哈欠扛起了魚竿:“你去的不?”
太上老君沉吟了片刻,痛快點頭:
“去玩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