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聞言不語,摩挲著手指陷入了沉思。
“此事嬴……呂政應該並不知情,入咸陽後,可否饒他一命?”
沉思良久後,成蟜問。
他與嬴政私交不錯,不願因此殺了嬴政。
“按理說,呂政留之大患,必須除掉。”
“但到時公子便是秦王,想赦免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樊於期笑著道。
成蟜頷首,讓樊於期去準備此事了。
……
翌日傍晚。
樊於期將事先準備好的討賊檄文給了成蟜。
看完討賊檄文後,成蟜劍眉皺起,心裡吃了一驚。
討賊檄文寫的極好,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檄文是樊將軍你寫的?”
幾個呼吸後,成蟜看向樊於期,問道。
“屬下哪有這能耐?”
“呂不韋倒行逆施,呂政竊據王位,人神共憤,這是半個時辰前一個陳姓文士送來的。”
樊於期邊想邊編道。
成蟜聞聽此言,欲言又止,然後拿著檄文離開了營帳。
接著讓樊於期把軍營裡所有百夫長以上的將領全找了過來。
不多時,近百將領就都來到了成蟜身前,其中有三成是樊於期心腹和華陽宮的人。
“諸位,突然叫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宣佈。”
“當今王上……”
成蟜正色道。
剛說完開頭,他就把視線轉移到了樊於期身上。
“樊將軍,還是你來說吧。”
成蟜捂著頭道。
不知為何,他突覺頭疼,像針扎的一樣。
“好!”
樊於期當即領命。
然後接過了討賊檄文。
“呂不韋,欺君罔上,擅權專政,其罪擢髮難數,天人共憤。”
“自其入秦,心懷叵測,以商賈之謀,圖國之重器,初,以奇貨可居之計,扶先王登基,自此便欲操控朝綱,攬盡大權,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排斥異己,順昌逆亡,正直之士皆遭其打壓,賢能之才難展其志……”
樊於期高聲道。
臺下眾將聞聽此言俱是一驚。
嬴政尚未加冠,呂不韋權傾朝野,討伐呂不韋,形同謀反!
“茲事體大,本將軍不強求。”
“願意跟本將軍和長安君一起殺回咸陽,清君側的人留下。”
樊於期正色道。
此話一出,近半將領都轉身離開了這裡。
成蟜看到這一幕後,劍眉微皺。
……
半柱香後。
僅有不到四成的將領選擇了留下,其中還有一半是華陽宮的人。
“公子,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四成也不少了。”
樊於期見成蟜情緒低落,上前幾步,寬慰道。
“屬下這就讓人把討賊檄文傳出去,各郡縣得知討賊檄文內容後,必雲起響應!”
樊於期接著道。
成蟜點頭,沒有說話。
……
當晚。
用過晚飯後,成蟜和樊於期率軍返回了咸陽。
兵貴神速,他們不敢在屯留逗留太久。
等蒙驁得知此事時,成蟜和樊於期已進入秦境。
“樊將軍。”
“欲速不達也,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就是人能撐住,馬也要撐不住了。”
“這兒靠近水源,附近又沒什麼人家,就在這休整一晚吧。”
成蟜見將士們不停打哈欠,馬都耷拉著腦袋,建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