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皇子所苦苦掙扎求生的時候,怎麼這兩個所謂的父皇母后,無一人對自己伸出援手呢?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暗地裡在京城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卻必須按照皇帝的意思,去攻打什麼大漠?
他冷著臉不說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反了你了!”
皇帝見他不搭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吼道:“你還想忤逆朕不成?”
“朕能賜予你太子之位,也能收回你的太子之位!要麼就老實聽話,明日帶軍啟程,要麼就滾出東宮,去做庶民!”
此話一出,賢妃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向自己的兒子。
雖然不明白皇帝為何突然開始針對自己一手扶持上來的太子,但無論如何,對於她和瑞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然而出乎賢妃意料的是,秦瑞軒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著皇帝跪了下來,叩首道:“父皇,既然太子殿下不想出徵,那麼就由兒臣來為您分憂吧。”
皇帝擰起了眉毛,反問道:“你?”
“正是兒臣。”
他抬起頭,露出一個溫順的笑容:“東宮不可一日無主,大漠路途遙遠,並不適合太子殿下親征。”
“但兒臣有著領軍打仗的經驗,願意替太子出兵,拓展疆土,揚我朝之國威。”
賢妃一驚,急得差點站起身來,卻立刻被身邊的善妃扯住了裙襬。
善妃低聲道:“這場戲就是陛下和太子演給瑞王殿下看的,你不要命了,竟敢上前阻撓?”
賢妃幾乎要壓不住自己聲音裡隱約的哭腔:“可是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啊!”
大漠,多麼遙遠多麼偏僻的地方。
善妃死死地握住賢妃的手,不讓她衝動:“瑞王聰慧,必不能把自己送上絕路,你要相信他,莫被情緒衝昏了頭腦!”
她們二人不敢太過出聲,而主位上的皇帝已經緩和了臉色,眯起眼睛道:“瑞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是真心實意想要替太子出征嗎?莫不是為了討朕的歡心,說些假話來哄騙朕。”
秦瑞軒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依舊恭敬道:“兒臣為您效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存在欺騙一說。”
皇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好,我兒驍勇!那便任命你為大將軍王,明日啟程,前往大漠邊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太子……”皇帝的目光落到了秦瑞楚的身上,心裡對他又放心了幾分:“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傳朕口諭,太子出言不遜,頂撞朕的旨意,即日起在東宮禁足,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能放他出宮。”
趙忠和恭敬道:“是。”
太子被禁軍押了下去,生辰宴繼續,殿內眾人又強撐起笑臉,迎合皇帝的話,向皇后祝壽。
順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秦瑞軒一眼,卻什麼都沒說,接過宮女遞來的酒盞,仰起頭一飲而盡。
賓主盡歡。
————
天色沉沉,月明星稀。
管事聽見通報聲,立刻走出前廳,迎接自家王爺回府。
秦瑞軒走下馬車,對他交代道:“收拾行李,本王明日要率兵出征大漠。”
管事一愣:“您要去大漠?”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往院子裡走,管事提著燈籠,忍不住問道:“今日不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嗎,為何突然任命您去前線?”
秦瑞軒輕笑出聲:“誰說本王要去前線?”
他腳步微頓,回頭看向管事,目光裡寫滿了藏不住的野心和慾望。
“十萬大軍,加上本王手裡的虎符、以及各方勢力的支援,足夠讓本王在半路調轉,攻回京城,把老皇帝和太子趕出皇宮去了。”
管事皺起眉毛:“您的意思是……”
“對,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時間已經不早,府裡的眾人早就歇息下來,走在路上只能聽見侍衛巡邏的走動聲,以及草叢裡小蟲細微的鳴叫。
來到小花園附近,秦瑞軒心情大好道:“走,陪本王進去摘幾朵花,帶給蘇庶妃看看。”
他接過管事手裡的燈籠,正準備往花園裡走去,結果就在這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王爺~”
不止是老管事,就連秦瑞軒本人也被下了一跳。
他厲聲道:“誰?!”
白娥戴著面紗,從桂花樹後面款款走了出來,聲音輕柔婉轉,還帶著說不出的矯揉造作:“王爺,妾身等了您好久,您終於回府啦~”
秦瑞軒舉起燈籠,皺著眉打量她片刻,轉頭問管事道:“她是誰啊?”
管事努力回想一遍,才猶豫道:“這位好像是前些日子,賢妃娘娘賜給您的侍妾——白娥姨娘。”
“白娥?沒聽過。”
秦瑞軒掃了她一眼,只見這女子渾身雪白,戴著珍珠頭面,又身著素裙,站在樹下,好像一個索命的女鬼。
他立刻移開了視線,生怕再多看一眼,今晚就得做噩夢。
秦瑞軒沒好氣道:“大半夜不睡覺,站在路中間幹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此話一出,白娥就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妾身,妾身在等您啊……”
“王爺,您進宮赴宴一定累著了,妾身是來帶您回院子的。”
說著,她忍不住上前兩步,伸手想去拉王爺的手:“走吧,讓妾身好好伺候您一次,保證讓您渾身舒暢,滿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