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詢問過毒理專家了,微量的顛茄毒素加在食物裡,會導致受害者出現類似心臟病發的症狀,難以察覺是中毒。直到最後一次新增大劑量毒素時,顛茄中毒的典型症狀才會全部出現,隨後導致死亡。”
“仇舒雨三天前從陳安勳那裡拿走的那批酸奶,就是兇手收網的最後一批,毒性最強,所以僅僅只是喝了一盒,就導致邱晨星他們出現了明顯的中毒症狀。”
屍檢結果出來,臨時的會議又開起來,談迦站在角落裡當編外小工,學習新知識。
鄭巖貼了幾個受害者的照片在白板上,畫上幾條線,又說:“兇手花了一整年謀劃陳安勳的死,肯定是有所求。我們現在的重點是查清楚他近兩年的社會關係,特別是近期活動痕跡特別明顯的人。”
“陳家人沒有特別懷疑的物件,只列舉出了一些和陳安勳走得比較近的人,但這裡面並沒有仇舒雨提到的‘門當戶對的前女友’,或許是存在於網上,還得麻煩技術組的同事們查一查他的網路交際。”
一項項梳理清楚,談迦也被安排了一項特殊的任務——再去看看陳安勳的屍體。
鄭巖的原話是:你看見屍體就能夢見兇案現場的能力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同頻做夢的技能完全取代,萬一沒有,說不定多看兩眼屍體就能夢見陳安勳死亡一刻的細節呢?談迦的表情差點沒穩住,手裡的麵糰吧唧一下捏變了形。
糟糕,說的謊要化作迴旋鏢扎她身上了。
果然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圓回來。
看她眼神微妙,鄭巖問:“有什麼問題嗎?”
談迦面不改色:“只是有點擔心不能幫上忙,畢竟我這能力時靈時不靈。”
鄭巖擺擺手:“大家都是盡力而為,世界上命案那麼多,我們也不能說每起案子都能破,試一試,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得到一句不像保障的保障,她才認命般去了殯儀館。
做過二次屍檢的屍體有點不成樣子,陳家人確定法醫儲存了部分生物檢材後,計劃在傍晚讓陳安勳火化下葬。
所以談迦看見屍體的時間並不多,剛學的超度經文還沒在心裡唸完,陳家人就安排人來轉移屍體了。
談迦鬆口氣,差點順嘴對人家父母說句謝謝。
屍體沒了,任務自然也就中斷了。
她準備離開殯儀館,出去找家店吃頓飯,最好還能找到一家不錯的酒店,睡一個好覺,明早精神飽滿地起來,再沉重地告知鄭隊她的魔法沒有顯靈。
出去時,陳家人正好在隔壁的貴賓室進行最後的遺體告別儀式,一群著裝整齊的人手拿雛菊,對著剛裝進火葬容器中的屍體悼念祈禱。
悲痛和嘆息像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臉上。
談迦在人群外的角落裡停住腳步,留下來看了會兒。
悼念結束,在大家的目送中,裝著陳安勳屍體的容器被緩慢送進火化爐。
爐門關閉,後續的燃燒是看不見的,需要再沉默地等上兩三個小時,家屬就能收到輕飄飄的一罐骨灰。
談迦只看到這兒,目光最後掃過那些人,剛準備轉身離開,餘光卻注意到一點不對勁。
於是她的目光又原路返回,看向了陳安勳的爸媽。
陳母走到人群邊緣,低著頭在撥號,手機貼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