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賤妹被她忽然更嚴肅的神情嚇一跳。
“嗯……嗯啊,怎麼了嗎?”她這幾天和翠翠混得挺熟的。
年紀一樣大的姑娘本來就容易玩到一起,更何況兩人從小到大都一樣吃了不少苦,更是對彼此多了份感同身受和憐惜。
蘇雨棠眉頭緊蹙,問她:“你和她是最近才玩到一起的?”
沈賤妹點了點頭,“嗯,上次你帶我們去小青山之後,你和阿四哥去忙了,她天天都來家裡幫我幹活。”
小花也弱弱舉手:“還幫我和草兒照顧大哥呢……奶,翠翠姐人蠻好的。”
蘇雨棠飯都沒吃完,放下筷子,端起小花給大牛乘著放涼的雞肉粥就去大房屋裡了。
大房的屋子很寬敞,比堂屋還大些。
沈婆子的屋是從堂屋隔出來的一樣,大房的屋子也隔了三間,東邊是沈大郎和邵氏住,中間是大牛二牛住,西邊最小的單間是三丫住。
如今大房其他人要麼在店裡住,要麼在邵家溝,諾大個屋就剩大牛臥床養病中。
蘇雨棠敲了敲門框,聽到大牛喊了一聲“進來”,她才撩開簾子進去。
這可不是她改不了現代人禮貌敲門的習慣。
這是沈婆子自己的習慣。
而習慣的來源,就是大房兩口子。
大牛二牛才出生那會兒,沈婆子伺候邵氏月子,經常在大房屋裡進出。
大白天的,鄉下人也沒那麼講究,沈婆子去給邵氏送鯽魚湯,結果撞見邵氏漲奶,沈大郎幫她通奶……
“奶,怎麼是你給我送飯來了,你忙完啦?”
大牛難得說這麼長串的話,還是虛弱狀態下的,蘇雨棠那板著的臉都鬆了鬆。
“早忙完了,今兒白日裡這麼外頭這麼大動靜,給你奶道喜,誇我為民除害了,你沒聽著?”
蘇雨棠在他床邊坐下,扶著他坐起來,然後慈愛地喂他吃粥。
“大牛啊,你看你捱打的仇,奶算是給你報乾淨了,你跟奶好好說說,你和那翠翠,到底是咋回事。”
十六歲的小夥子,十四歲的小姑娘,能咋回事,蘇雨棠不是猜不到。
但她後來問了那天帶她去找大牛的那個婦人。
那婦人家住得離翠翠家最近,人都說平日裡也沒見過兩人來往。
那日能邊走邊給蘇雨棠說那些,都是在王賴子和王婆子的打罵聲裡聽到的,具體是不是那回事,她也沒看到。
連她都不清楚大牛和翠翠是怎麼攪和到一起的,村裡其他人更是不知道了。
蘇雨棠不怕別的,就怕大牛這憨厚孩子,壓根還沒開竅,然後犯了啥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錯。
但蘇雨棠這一碗粥都快喂完了,大牛出了憨憨地嘿嘿了一聲外,啥都沒說,完全又回到了以前那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狀態。
蘇雨棠:……
老孃真是白對你這個臭小子和藹了!
她忍了又忍才沒一巴掌呼大牛腦門上。
咬牙切齒道:“到底只是好朋友,還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你給老孃個準話!別逼我等你傷好了後抽你!”
大牛的臉色瞬間從蒼白變爆紅。
蘇雨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那又要撓頭的手,“好朋友,有意思,選三個字說!就三個字,我不信能逼死你!”
大牛:“……奶,我選不出來。”
蘇雨棠:!!!
最後蘇雨棠還是沒忍住,直接上手掐了孩子的胳膊。
不是擰。
就是掐。
指甲蓋尖尖掐的那麼一小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