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春

第92章 沒規矩的東西

順子見石蜜進了方府並未立即離開,而是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蹲守著。

其實匡承瑞除了讓他送髮簪,還讓他給方山長送封信,交代他將信和髮簪都交給方山長。

來之前,他還尋思啥樣的姑娘能配得上他大哥,在見識了方府的顯赫後,他心裡有些打鼓,他故意將信和髮簪分開送,就是想瞧瞧這方姑娘心裡有沒有他大哥。

石蜜可不知道順子的心思,若她再謹慎些,只怕也不會將蜻蜓髮簪遞到夏裡跟前了。

此刻夏里正在屋內做針線活,她答應了要給二哥做衣裳,眼看著天氣逐漸升溫,夏衫也該準備起來了,聽到動靜夏裡抬眸望去,只見石蜜手裡拿著錦盒進來,她疑惑道:“你這是打哪兒來的?莫不是有人給你送禮了?”

石蜜見屋內沒有外人,壓低聲音道:“姑娘猜錯了,這可不是送給婢子的,是有人親手雕刻了髮簪要送給姑娘,您快瞧瞧。”

夏裡眉頭深鎖,她放下繡繃,揉了揉發漲的眼睛,朝錦盒裡頭望去,只見一對蜻蜓髮簪放在裡頭,隨著石蜜的走動,翅膀輕輕顫動著。

她面無表情的伸手將髮簪拿起,那簪連線處有類似彈簧一樣的設計,所以走動起來才會微微顫動,髮簪並不華麗,卻很精緻秀氣。

石蜜見夏裡默不作聲,輕聲道:“姑娘怎麼了,這髮簪不合您心意嗎?”

夏裡將髮簪放回錦盒,眼神銳利的看向石蜜道:“來送東西的人可還在外頭侯著?”

石蜜不明所以的點頭,小聲道:“我讓那人等著的呢,姑娘是要回禮還是……”

夏里語氣冰冷道:“你將這東西還回去吧,我若收下,那就是壞了規矩,別人不僅會看輕我,日後也不會尊重我,這事可大可小,你明白嗎?”

石蜜立刻想到了私相授受,她臉色慘白的將錦盒蓋上,直挺挺跪了下去,顫聲道:“姑娘,是婢子考慮不周,沒想到後果那般嚴重,您責罰婢子吧。”

夏裡目露審視的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確有悔過之心,方才沉聲道:“你伺候老太太多年,在這上頭疏忽大意情有可原,這次只罰你兩個月月錢,日後切不可再犯。”

石蜜後背冷汗涔涔,她眼中有淚花閃爍,如釋重負道:“婢子謹記姑娘教誨!”

經此一事,石蜜行事越發謹慎周全,待她去歸還發簪,夏裡又從梳妝匣裡挑出一支蝴蝶髮簪插在髮髻間。

那髮簪比之蜻蜓髮簪更加華美奪目,將她襯的格外高貴,端著燕窩進屋的巧荷看見了忍不住誇讚道:“這蝴蝶髮簪姑娘戴著真好看!”

夏裡從前並不過分打扮自己,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愛美,聽到誇讚眼角眉梢盪開笑意,她照著鏡子多看了幾眼,然後才取了下來。

巧荷將燕窩遞到她手中,不解道:“姑娘摘下來作甚,戴著多好看啊。”

夏裡嚐了口燕窩,柔聲道:“等會兒要陪碩哥兒玩,怕髮簪弄壞了,你是陪我一道過去,還是留在院子裡?”

翠華庭的小灶房巧荷說了算,她不知從哪淘到了本新菜譜,這幾日正興致高昂的研究新菜,聞言笑道:“婢子不去了,就留在翠華庭給姑娘做好吃的,成不?”

夏裡嘴角上揚,心情愉悅道:“隨你吧,那就讓杜若和白英陪我去。”

夏裡雖同石蜜和巧荷更親近,卻也願意給身邊的新人機會,杜若拔尖一些,白果白英將夏裡那點資產打理的明明白白,讓夏裡省心不已。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幾日,工匠鋪那邊終於送來訊息,她要的萃取裝置都做好了,夏裡終於又有新的事情可做了。

夏裡跟嫂子報備一聲,就帶石蜜和白果出府去了,白果性子活潑,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哄得夏裡眉開眼笑,很快就到了工匠鋪。

夏裡看到呈現在眼前的萃取裝置很是滿意,雖不如現代那般完美,卻也夠用了,她吩咐護衛將裝置小心翼翼搬上馬車,讓白果給了匠人豐厚的報酬,這才轉身離開。

她走到門口剛要踏上馬車,猛的撲過來一人,若不是護衛眼明手快,只怕夏裡就要被他撞倒了,石蜜擋在夏裡身前,怒不可遏道:“好沒規矩的東西,你眼瞎了麼?走路都不看道,我們姑娘豈是你能冒犯的。”

何文翰被護衛推倒在地,他髮髻散亂,眼窩深陷,踉蹌著站起來,拱手作揖道:“姑娘恕罪,我是前幾日在書肆賣手抄書的何文翰,不知姑娘是否記得在下。”

石蜜眯眼認出人來,她防備道:“你衝撞我家姑娘所為何事?難不成幫了你一次,你還想賴上來?”

何文翰連忙搖頭,他心裡有苦說不出,鄒氏從方府回來後,就告知他方家不同意姑娘下嫁,先前只是給旁支姑娘挑贅婿,何文翰就知此事不好。

果不其然,第二日方夫子就將他喊出講堂,言明此事作罷,方夫子雖沒有對他疾言厲色,但看向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讓他心慌。

正好又逢季度考校功課,何文翰為謀生計本就未曾好好複習,加上入贅一事弄的他心思不在課業上,自然而然排名下滑。

東籬書院向來實行末位淘汰制,何文翰就這麼順理成章的被清退了出去,這對何文翰來說無異於天塌了下來,儘管書院將束脩都給他退回來了,但那點銀錢,壓根不夠他後續讀書。

何文翰痛苦不已,所以才想著蹲守此地找夏裡求情,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夏裡倒黴,還真讓他給碰見了,何文翰哪還敢有非分之想,他懇求道:

“方姑娘,望您行行好,替我同夫子說說好話,我若被書院清退,日後只怕是沒有指望了……”

何文翰清楚自己的能耐,他沒有銀錢去請大儒,東籬書院就是他唯一的指望,若是連這都沒了,他這輩子仕途無望。

夏裡聲音淡漠道:“我是女眷,並不懂書院之事,公子既然被清退,定是有被清退的理由,你有時間與我糾纏,倒不如去找能做主的人。”

何文翰卑躬屈膝道:“姑娘有所不知,先前方夫子有意挑我為贅婿,結果……結果我娘說了糊塗話,想來是她得罪了山長夫人,所以才會……”

夏裡對這事兒一無所知,她下意識反駁道:“公子慎言,我母親並非不講理之人,你被清退是你自己能力不足,若不然我父兄為何不清退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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