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個利字
電光火石之間,兩位金丹先後身死,雖說曹源偷襲出手,但殺得還是太輕巧了。
原來修士與凡人一樣,壽元將盡,也會力竭。
黎庸與陳橋,此刻就在船頭癱坐,他們的師父已經成了兩具死屍,魂魄即將消散。
每每在這種真正生死一線之時,劉赤亭反倒冷靜得可怕。
他舉起酒葫蘆又灌下一口酒,竟是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優勢在你,那就不必著急下手,先解釋解釋吧?”
曹源走到船邊,低頭往水中看了一眼,旋即一笑,“好啊!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曉得他們兩個爭來爭去百餘年為的是什麼嗎?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只是什麼正統身份吧?亂硯山立山有近千年了,阮宗師,這湖從前叫什麼名字,你總該不知道吧?”
阮靜先微微眯眼,也往湖面看了一眼,沉聲道:“墜筆湖。”
曹源瞬間換上了一身儒衫,束髮於頂,竟是變作的教書先生模樣。
“正是,亂硯山因一方硯臺起家,當年被鄧除夕一劍斬開,亂山硯山各有一半。那兩個老東西為爭奪硯臺求破境續命,卻不知道湖底還有宣筆一杆,此筆硯乃是上古神物,別說破境延壽了,但凡煉化,至少也能讓我躋身三重天!”
劉赤亭笑了笑,原來如此,怪不得湖底還有一道他的氣息。
曹源轉身取了一罈子酒,大口灌下,嗤笑道:“得知此事之後,我本來還在謀劃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取得筆硯,未曾想人困了,枕頭自個兒就遞來了。池史志這個蠢貨,想做個好人又不夠好,欲當個惡人卻又不夠惡。反反覆覆,難成大事。借你之名誘我來此,布個局中局嫁禍亂山,卻又去找你勸你離開,實在可咍。原本打算是我與他攜手殺了白山,再一起除掉你們,未曾想到了此時他還有惻隱之心,死得也不冤枉。”
船頭處,阮黑看著那對席地而坐的親兄弟,無奈嘆息一聲。
黎庸看了看陳橋,苦澀開口:“你都知道?”
陳橋雙目無神,“知道,但沒想到……師父竟會對你出手。”
昨日阮黑講了個故事,關於亂硯山少宗主強搶一位女子,致使其懷有身孕,三年生了兩個兒子,兒子卻被人生生奪走,那女子後來鬱鬱而終。
曹源陽神尚未返回,劉赤亭便不著急,反而注意著船頭兩側站立的身影。包裹得嚴實,且戴著面具,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想來是插手此事不願被人知道,故而如此。
但此刻……
正是此時,曹源也微笑望向那兩位阮山主請來的金丹。
“同是金丹客,我實力如何有無吹噓,想必三位心中有數吧?只不過,那二位道友不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也是有所顧忌吧?我也不願多造殺孽,但今日這場面,若是手上不沾血還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得行啊!”
劉赤亭眉頭一皺,他那道陽神怎麼還不回?
而此時,兩位頭戴面具的金丹修士,已經對視了一眼。
曹源見狀,笑盈盈道:“兩位道友,是慘遭不測還是與我一同救人卻沒救下,全憑自己抉擇了。”
黎庸朝著阮黑看去,苦澀一笑。
“抱歉啊!狗頭是留下了,可惜把你拉著墊背了。”
“閉嘴!”
一聲冷喝傳來,一直沒開口的阮靜先,頓了頓寬大袖子,邁步往前走了幾步。
“叨叨叨,叫你娘呢?真以為老子是吃素的?”
話音剛落,阮靜先一身神魂之力幻化為熊熊烈焰,可跗骨而灼。
劉赤亭猛地轉頭看去,那位阮山主周身溢位一股子奇怪氣息,就好像是……是地獄之火,能燒人魂魄!
阮靜先冷聲道:“試試,大不了同歸於盡。”
此時此刻,曹源猛地轉頭,笑容滿面。
劉赤亭大拇指按住葫蘆塞,水下那道氣息,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道與曹源一模一樣的身影鑽出水面,手中還臥有一杆筆。兩道身影瞬息之間便重合至一處,曹源笑道:“機會給你們了。”
再一轉頭,他笑盈盈盯著劉赤亭,雖是笑容,卻盡是恨意。
“修士奪他人造化,奪天地造化,本就天經地義。可你們這些個用劍的,非要路見不平?世事多艱曲,如何能平盡?”
說話之時,方才元炁所結成的穹頂,竟是突然之間有異動傳出。
下一刻,四尊金甲巨人憑空出現,各在南北西東。
而阮靜先拿一身魂炎,竟是被四尊軍人抽絲似的吸扯而去。
“宗師而已,誰還不是了?說了我金丹無敵,緣何不信呢?”
話鋒一轉,他再次看向劉赤亭,沉聲問道:“得他傳劍,代他受死,不過分吧?”
劉赤亭點了點頭,“不過分,下輩子話少點。”
大拇指輕輕掀開瓶蓋,一瞬間,曹源只覺得我命休矣!
一道狂暴雷霆瞬發而出,湖面一時間雷電交錯,四尊金甲巨人尚未撐過一個呼吸便悉數消散。
“聽好了,世事多艱曲,自有劍氣平。”
劍光直衝曹源而去,元嬰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斬碎曹源肉身,劍光繼續往西,最終落在硯山之上,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硯山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湖面之上,一眾修士個個目瞪口呆。
可阮靜先猛地想起什麼,沉聲道:“糟了!二位道友,快隨我追他陽神!”
頭戴面具的金丹修士卻沉聲一句:“晚了,追不上了。”
劉赤亭微微皺眉,舉起酒葫蘆便要再放劍光。
嚇得阮靜先趕忙瞬身過去壓下劉赤亭的胳膊,沒好氣道:“你有多少劍光可用?這傢伙此番重傷,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的。”
而此時,一道聲音自天幕傳來,聽聲音便知道,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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