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玄砂湖一帶風和日麗。
青丹宗弟子佔據下游的白溪口,玄砂湖不必直面邪修,緊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陳家也派出族人,將外圍的廢墟清理了一番。
原本已經死氣沉沉的玄砂湖,又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玄砂湖北岸的大院中,眾人齊聚一堂。
葉凌霜開口說道:“這兩天江海已經帶人在白溪口站穩了腳跟,也是時候攻打黑巖山了。
至於如何攻打黑巖山,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
眾人都不說話,看向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
此人名叫陳庭松,是陳家的太上長老。
氣海境後期修為,已經有一百八十餘歲。
雖然已經無望凝元境,但他的地位不低。
葉凌霜祖父娶的陳家女修,正是陳庭松的親姑姑。
也就是說,陳庭松是葉凌霜父親的親表兄弟。
因此,眾人對這個老傢伙,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而且,陳庭松一生的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陳家。
論實力他或許不算強,但要說對玄砂河流域的瞭解,他絕對是無人能比。
陳庭鬆起身拱了拱手:“黑巖山周圍地形平坦,只有這麼一個小山。
附近有一個靈樞,那靈樞中噴湧出的靈氣,也就相當於二階下品靈脈的水平。
此等靈樞,無法長時間支撐二階中上品陣法的持續消耗。
因此,強攻絕非上策,最好是氣海境修士輪番進攻。
為了自保,那幫邪修絕對會一直開啟陣法。
用不了多久,黑巖山的陣法就會不攻自破……”
轟隆~~話音未落,一聲悶雷一般的響動,從東南方向傳來。
整個大地都在劇烈震動,玄砂湖周圍的建築,都在震動中倒塌。
這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
僅僅數息時間,震動就完全停止。
然而,當眾人用神識窺探外面的景象時,一個個臉色都極為難看。
因為,玄砂湖的防禦陣法突然關閉了。
陳庭松雖然年紀大了,但反應非常快。
“馬上開啟備用陣法,家族倉庫裡還有多少靈石,都給我砸進去。”
一名中年修士躬身應命,隨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葉凌霜一張俏臉此刻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我感應到周圍的靈脈出了問題,玄砂湖附近的靈氣水平正在迅速降低。
老爺子,玄砂湖靈脈以前出過這樣的問題嗎?”
陳庭松連連搖頭:“玄砂湖靈脈一直非常穩定,我陳家在此紮根上千年,別說靈氣驟降,就連波動都幾乎沒有。”
聞言,葉凌霜臉色更加難看:“如此說來,靈脈出問題,應該是邪修所為。
王述,你立刻組織人手警戒,防止邪修偷襲。
其他所有人,也都做好大戰的準備。”
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眾人出門看去,只見許多散修打扮的修士,紛紛從玄砂湖附近的河道中鑽出來,向湖岸邊殺來。
青丹宗修士倉促應戰,一時間被打得節節敗退。
陳庭松急得滿臉通紅:“葉副堂主,我陳家有兩處地方最為要緊,其一是咱們旁邊的祠堂,其二是湖東岸的寶庫。
玄砂湖附近,所有陣法的控制中樞,都在祠堂內。
靈脈受到干擾,或許還能再恢復。
只要能守住祠堂,就有重新開啟陣法的機會。”
葉凌霜微微點頭,隨即命令道:“青丹宗修士全力防守祠堂,所有陳家子弟隨陳長山去看守陳家寶庫。”
眾人領命各自散去,各處的喊殺聲響成一片。
那些散修打扮的邪修,大部分都已經殺到了湖岸邊,與青丹宗和陳家子弟纏鬥在一起。
湖泊東岸的一座石屋前,長著鷹鉤鼻的陳宗明,正被幾個邪修圍攻。
混戰之中,其他陳家族人自身難保,也沒工夫再管他。
不過,他憑藉自身的實力,以及護身寶物,自保無虞。
邪修越聚越多,陳家子弟不得已之下,撤到石屋中。
外面的邪修不斷向屋中扔出符籙,石屋中也不斷傳來慘叫聲。
數十息後,一道水藍色光芒從湖中升起。
不過短短數息時間,水藍色光芒就化作一層防禦屏障,將整個玄砂湖都護在裡面。
青丹宗和陳家的修士,早已經被逼到了玄砂湖畔,此時都在防禦屏障裡面。
而那些邪修,則被防禦屏障分隔開來,一半在裡面,一半在外面。
見有防禦陣法可以依託,青丹宗和陳家的修士士氣大振。
再加上數量優勢,防禦陣法裡面的邪修,很快被打得哭爹喊娘。
玄砂湖以東十餘里外,兩名身穿暗紅色長袍的修士,正在遠遠地觀戰。
其中身形壯碩的修士,急得抓耳撓腮。
“你那撼山印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身形瘦小的修士嘆了口氣:“我的撼山印最多隻能堅持一刻鐘。
沒想到陳家還有靈石催動的備用陣法,只要靈石充足,這樣的陣法堅持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就憑魔雲教那幾筐爛桃,是不可能取勝了。
為今之計,還是早點撤退,免得全軍覆沒。”
聞言,壯碩修士立刻急眼了:“你開什麼玩笑?兩百多名修士被困在陣法內,其中還有十幾個咱們血蝠教的外門弟子。
咱們要是撤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瘦小修士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鬧到這一步,可要是再不做決定,陣法外面的兩百多個修士也都別想活。”
他看了看身旁的撼山印:“我蘊養了撼山印十幾年,也只能讓他堅持一刻鐘。
跟我十幾年的心血相比,兩百多條命算得了什麼?”
說罷,揮手將撼山印收回掌中。
看著印璽上的裂縫又加深了一層,他滿臉心疼之色。
壯碩修士眼中露出寒光:“陳家殺了我血蝠教的弟子,絕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說罷,向著玄砂湖的方向,緩緩抬起右手。
剎那間,玄砂湖上方的萬里晴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方圓數里的血雲。
正在爭鬥的修士,看著憑空出現的血雲,一個個愣在原地,都忘記了廝殺。
緊接著,那朵血雲不斷變幻形狀,慢慢化作一個巴掌的形狀,向著玄砂湖迅速落下。
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玄砂湖上的水藍色防禦屏障,在這股威壓之下被慢慢壓扁。
湖泊兩岸的修士,被壓得抬不起頭。
修為較弱的修士,甚至跪倒在地。
幸虧修仙界有罪不及凡人的規矩,玄砂湖這邊也沒有幾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