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身不由己

王老知道皇甫天內心痛苦，但他還是不得不將這事掰開說清楚，否則以後會很麻煩，甚至可能危及家族。

“高於一切？難道還會高於秦國麼？我們數十萬計程車卒常年駐守於此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守衛皇室？守衛這個猜忌我們家族的皇室？”

皇甫天心中不服，更是無奈，只能憤怒地低吼。

“飛沙軍眾，回令！”

看著皇甫天發怒的模樣，王老面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安邦護民，回令完畢！”

皇甫天條件反射般地朗聲回答。

“這一字一句，可有半字提到皇室？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我教你？你以為數十萬計程車卒戍衛邊疆是為了什麼？若不是為了保衛秦國不受燕趙兩國的欺凌，他們會被朝廷召集起來駐守這蠻荒邊陲？沒有秦國，又怎會有我們皇甫家？沒了這數十萬的軍士，我們皇甫家也只不過是士紳大戶之流！沒了秦國，有多少秦國人會淪為奴隸？有多少人被賣到秦樓楚館？有多少孩子會餓死？你知道麼？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明不明白？”

王老面色冷酷，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

“弟子……明白，自當謹記先生教誨，不敢忘懷。”

皇甫天如遭重擊，瞬間明白過來，整個人豁然開朗，好似一座大門被悄悄地開啟，一個全新的世界迎面向他走來。

“身為皇甫家的後人，說到就要做到。若不然，你便回家好好再讀幾年書，好好想一想以後究竟要怎麼做，或者說絕了爭奪家主之位的心思，到田莊上做你的閒散公子去，免得丟了性命。”

王老先是重重地看了皇甫天一眼，而後又有些冷漠地開口。

“先生，逼死母親此等大仇我還未報，小天如何去做得閒散公子？我做不到！”

聽了王老的話，皇甫天怒極，雙瞳圓睜，滔天的恨意洶湧而出。

“公子記著自己說的話便好，大丈夫胸有雄圖，欲成大事，當有殺伐決斷的魄力和長遠的眼觀光，又豈能猶猶豫豫只著眼於當前眼下呢？。老夫提議撮合小姐和白雲，這麼做其實也不僅僅是為了考驗白雲，更是為了紫兒小姐的未來。”

感受到皇甫天的決心，王老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哦？還請先生為學生解惑。”

見自己的老師這樣說，皇甫天心中滿是疑惑地開口。

“家主曾在信中所言，讓公子在危局中求助飛沙城的白家。那麼，這個白家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必然可以保公子一命。但是白家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們不得而知。可若是白家的力量足夠巨大，那我們便可以藉助白家的力量幫助小姐解除和宰相府的婚約。此事一旦成功，即使是家族的各長老也挑不出錯來。可若是白家沒有這個能力，那我們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白家。如若戰事真的發生，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需要另謀出路，方能保全自身。”

頓了頓，王老偏過頭看著夜色中白雲和皇甫紫兒的身影無奈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

皇甫天也順著王老的目光看向夜色中的兩人，心中複雜無比。

沒過多久，皇甫天和王老轉身離開，逐漸消失在黑夜中。

在街道旁火把的映照下，皇甫紫兒緊緊地抱著白雲，聽著白雲的心臟強而有力的咚咚聲，愜意地咧著嘴笑著。

白雲似無意地瞥了瞥皇甫天的方向，緩緩地收回神識，左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將皇甫紫兒抱得緊緊的，而後把食盒滑倒右臂上，右手落在皇甫紫兒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秀髮，唯有眉頭此刻深深地皺著，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

攔虎關的夜是寂靜的。

泛藍的夜空中，寥寥星辰似棋子隨意地散佈著，如煙般的雲氣隨風展縮，悄悄地將遙掛在天際的銀鉤月牙圍繞，似是圍了面紗一般。

無邊的夜幕下，陣陣軍鼓聲不斷地從遠處傳來，響徹整個邊防營地。換防的軍士準時出現在崗哨旁，莊嚴地進行著換防儀式。結束訓練的軍士們在飯後舒服地圍在一起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