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讓做事的人不白做，做一份事，算一份功，公平公正，僅此而已。
但就僅此而已，便需要有人在上面為其說話了。
葉雲起飲了一口陳耀泡的茶，只覺得生平第一次喝道可以用烈來形容的茶水。
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茶還是酒了。
“陳將軍怎麼有閒工夫到我這來坐？”
葉雲起好奇的問道。
陳耀看著葉雲起，心中忽的生起一抹感慨。
昔日初見葉雲起，他是騰飛於空的金丹真君，率道軍，威風凜凜。
而彼時的葉雲起，被魔道追軍追殺，狼狽不堪，論修為，也不過練氣中期爾。
如今雖然對方還沒有追上自己，但追上自己，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畢竟道意築基的名頭，他一個金丹長老，還是能打聽得到的。
再說了，葉雲起只是修為弱了些，可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技藝，算下來，並不比一個長老地位低，尤其是這血雷訣一事之後，葉雲起在三清宗地界的威望，足以和一個長老相抗衡。
如今，他陳耀，也得以禮相待。
“忙裡偷閒罷了，有了你的支援，前線倒也沒有那麼緊繃了，我們已經奪回了大半地盤的控制。現在軍中有些激進的，恨不得打過中線，打到另一頭去。”陳耀嘆道，“我也正是糾結此事，所以來你這躲一躲。”
葉雲起搖了搖頭，本不打算說些什麼，忽的想到什麼，反問道：“先前發現的一些早為早期的陣法，在破除之後，靈脈修復的進度如何？”
“修復進度倒是喜人。”陳耀點了點頭，“畢竟天地有道，一切順其自然便可，若是由我們的陣法師出手，主動為其修補靈脈，還能更進一步。”
葉雲起有些不解的問道：“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請問。”陳耀認真作傾聽狀。
葉雲起說道：“魔修得來如此神妙的陣法，是不是可以用在自己的地盤上？等到魔修的地盤上的靈脈全部汙染，靈氣異變，再日進一步日拱一卒的前來進攻，前來佔據其他地盤，我們如何應對？”
陳耀臉色一沉，忽的起身道：“我過些時候再來陪先生飲茶！”
說罷，便匆匆而去了。
葉雲起嘆了口氣，也起身了。
今天，還要講道一次呢。
講道結束之後，一種軍伍氣息濃郁的人對著葉雲起齊齊行禮，葉雲起也是心潮澎湃。
回禮之後，與一眾一課之緣的學生們分別了。
來到屋中，卻看陳耀還坐在哪兒，一杯茶水，一壺茶。
似乎剛剛他從沒有離去一般。
只是茶壺沒有熱氣，茶杯之中也早已沒了茶水，可見陳耀心思早就不在眼前茶水之上。
見葉雲起回來了，陳耀眼睛一亮，帶著幾分疑惑的說道：“我先前派人去查了，這陣法，如今境山之外都沒有，魔道那邊也沒有！”
“魔修不在魔道地盤佈置陣法，為什麼？”葉雲起反問道。
“也許是佈置陣法的成本太高了吧。”陳耀微微搖頭，忽的眼前一亮，拿出三清宗的玉符一掃而過，笑道，“宗內研究出結果了。”
“哦？”葉雲起微微一愣，也拿出自己的玉牌來。
陳耀明顯鬆了口氣，說道：“先前我初見此陣法，還覺天要亡我一般，如今看來，限制頗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葉雲起在玉牌之中也看到了三清宗的結論。
原來，這陣法汙染之後的靈脈，固然在鬥法上能讓魔修佔盡便宜，可若是用於修煉，用於感悟突破，對魔修也是有害的。
鬥法之時，是以自身靈力勾連此間天地。
當然，境界低微的人，能勾連的只有眼前這塊天地。
那麼，鬥法的強弱，便要看這天地的回應了。
魔道陣法汙染大地靈脈，便是從這個角度去增強自己削弱了別人。
可修煉不一樣，修煉的事情，是吞納天地靈氣，為己用。
自己就是自己，天地就是天地，天地靈氣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
吞納靈氣，何嘗不是煉化天地的一部分呢？若是靈氣溫和，還能輕鬆吸收。
可若是靈氣暴虐，以人力對抗天地靈氣，自然是困難重重。
如此看來，若是魔道以此陣法攻殺了正道，奪來的地盤，想要長期佔據修行，怕是自己就要撤去陣法，恢復天地靈機。
葉雲起也鬆了口氣：“如此看來，此陣法，只是戰場所用？”
“是啊。”陳耀笑道，“戰場上的陣法，千奇百怪，多他一個不多，先前真是被他嚇到了，若是能改變天地之機，那可就不得了，我還在好奇，這要是能改變天地之機的事情，為什麼那些老妖怪不下場！”
“畢竟，他們和天地之機息息相關，若是改變了天地之機，他們不急才怪！”
“現在看來，老妖怪們早就看明白了，故而才讓我們這群小輩們胡亂鬥著玩！”
如此正魔大戰，對於三清宗地界上下的人，都是生死存亡，可在陳耀嘴裡，對於那些老妖怪來說不過是胡亂鬥著玩？葉雲起頓時心生好奇，問道：“陳將軍，你如此口出不遜，就不怕被他們知曉？”
在一些傳言裡，有些大能，厲害到別人想之念之，都會被察覺的地步。
有些大能，已經超脫凡塵，凡塵裡的因果，在他看來，絲毫畢現。
若是有人心生惡意怨念，張口唸叨，就會被他們感知。
葉雲起並不知道那些老妖怪到底有多厲害，故而試探的問道。
陳耀不以為然道：“無礙，還不至於這麼小氣，再說了，人盡皆知的事情，有什麼好避諱的？”
葉雲起只好說道：“其實，我倒是有些不清不楚，不知陳將軍可否為我解惑。”
“解惑？”陳耀微微一愣，隨後笑道，“行，今日來了這等喜訊，我便藉此好生給你說說。”
“你可知，正魔之別，在於什麼？”
葉雲起眉頭微皺，細細想了一下，說道：“魔道嗜殺嗜虐，正道弘揚正氣？”
“哈哈哈哈哈！”陳耀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