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高貴的禮物

“可是，我心裡一直有個問題，”元帥突然說，“陛下打算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直勾勾地盯著利安德。

“好吧，”利安德撓撓頭，“我要去城垛那兒。你知道，保衛城市。”

“我只是好奇，因為我回到這座城市，發現它有一個國王。可是當我騎馬出去的時候，裡面只有一個喝醉酒的年輕人，我相信他以前從來沒有真正使用過鋒利的劍。”一時間，唯一能聽到的聲音是西斯特把羽毛筆掉在地上。

“你怎麼敢!”休伯特叫道，抓住他的劍，在元帥舉起一隻手作解除武裝的手勢之前，他已經把劍從鞘裡抽出了一半。

“我並沒有威脅國王陛下，”倫納德指出，“我只是陳述我所知道的。一旦紅袍蠻族大軍進攻城牆，我可就忙不過來了。我手下會有成百上千的孩子，他們會尖叫著叫他們的母親因為他們從未體驗過圍城的恐怖。我就得把他們關在那堵牆上，日復一日地流血犧牲，不惜一切代價。如果他們逃跑，我就以擅離職守罪絞死他們。”元帥用鋼鐵般的聲音說。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但是如果他們看到他們的國王失去了頭，尖叫著逃跑，我不能為這樣的表現懲罰陛下，也不能阻止那些防禦工事上的其他人做同樣的事情。我有責任保護這座城市，我需要知道國王陛下會幫助我還是阻礙我履行職責。所以我再問一次，陛下，”倫納德說，強調了標題，“您打算扮演什麼角色?”

“你竟敢侮辱他的榮譽，”伯爵怒不可遏，但利安德舉起一隻手讓他的保護者閉嘴。

“謝謝你，休伯特勳爵，元帥問了一個公平的問題，”利安德說，他自己的聲音與元帥冰冷的語氣相匹配。“我告訴你，萊納德爵士。我每天日出時都會走上城牆，直到夜幕降臨我才會離開只要這次圍城還在繼續。每一天。我以Hæthiod國王的名義起誓。”

“我要讓你信守諾言。”元帥宣佈。

“我想我們到此為止吧。”這是利安得唯一的回答。當他轉身離開房間時，休伯特緊隨其後，年輕的國王盡力掩飾他的手在顫抖。

第二天，哨兵中眼睛最敏銳的人發現了外地人。他們紮營的地方離城太遠，從城裡看不見;然而，不久他們的偵察兵出現了，其他人也跟著他們。越來越多計程車兵進入視野，直到他們的紅色似乎填滿了荒地。他們沒有靠近到箭能射中的地方，也沒有采取其他行動。他們只是站在那裡展示紀律，展示力量，展示每個外地人都準備好了向這座城市釋放。

最後，一些隊伍分開了，給一個向前行進的小隊伍讓路;它由幾個騎手、一個步兵連和一輛馬車組成。他們慢慢地、平靜地走近牆壁。當他們走到聽得見的地方時，一個外地人用純正的米爾斯語叫了起來。“我們是來談判你投降的條件的，”傳令官宣佈。這在城牆上產生了活動，信使被派到山上的內圈，把訊息帶給有關各方。

元帥先到，很容易就牽到一匹馬。雖然他負責城市的防禦，但他並沒有開始談判;他只是站著，儘可能地觀察外地人的數量，以及他們似乎是如何定位的。不久，國王和王后也來了。利安得穿著戰鬥服，狄奧多拉則穿著棕色皮革的騎馬服。跟在他們後面幾步遠的是休伯特。他們在門樓頂上與元帥會合。

“他們說什麼了嗎?”利安德問。

“自從我來了就沒見過。”萊納德喃喃道。

“我們不要再讓他們等了。”狄奧多拉說。“我是狄奧多拉陛下，承蒙七世和八世的恩寵，是赫塞奧德的女王，拉科尼亞郡的繼承人，是你侵佔的土地的保護者和合法統治者，”她喊道。“你是誰，竟敢帶著武器接近我的城市?”

“陛下，”外來者傳令官答道，“我代表西坎達勳爵講話，他是沙赫里亞爾任命的指揮官，他是覺醒者。神聖的陛下已經派西幹達勳爵來奪回過去從我們人民手中被偷走的土地。他必不再容忍你的子民所建造的城牆，阻擋他的子民返回他們的祖先的土地。”

“這座城市是我們的人民建造的，”狄奧多拉用強有力的聲音回答，讓所有人都能聽到。“我們拒絕你的領主對它及其周圍土地的任何要求。你對我們發動了不正當的戰爭。離開吧，否則七大王國的強大力量會把你壓垮的。”

“我們不怕你的威脅，”傳令官反駁道。“我們的人數無窮無盡，我們不會再被剝奪我們應得的東西。我的主人西坎達給你三天時間重新考慮，投降並開啟城門。這樣做，所有人都能倖免。否則，你將使這座城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你可以明天再來，後天再來，三天以後再來，或者一年後再來。”狄奧多拉平靜地說，但聲音仍然很大。“我們唯一的回應將是我們的劍和箭。”

“陛下，你現在就這麼說。”傳令官說。“但要充分利用這三天。為了幫助你做出決定，我的主人西坎達爾給你留下了這個禮物，”他說完，指著馬車。傳令官和他的追隨者們把馬車留在身後，回到他們的隊伍中。當代表團到達外地人軍隊時，所有計程車兵都轉過身，開始離開視線。

“說得好，陛下。”倫納德平靜地對狄奧多拉說。“必須讓他們感受到我們的決心是堅定不移的。”

“我們完全明白士氣的重要性，騎士先生。”利安德對元帥冷冷地說，然後和妻子一起走下了門樓。在大門的前面，牆的內側是一個開放的院子。在那裡，這對皇室夫婦與聚集計程車兵和好奇的人一起等待著，元帥派了一支小樂隊去取回外地人留下的馬車。

沒有留下動物來拉車，所以士兵們只能用手拉。當他們終於把它推到院子裡，門在他們身後砰地關上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洩露了裡面的東西。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得走近來親眼看看;法警作為第一個走了過去，拉開了被子，露出了幾具屍體。他們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雷諾爵士(SirReynold)，前騎士團元帥，以及其他幾位容貌清晰可見的騎士，這很可能是他們被選中的原因;他們當中還有幾位赫塞奧德的伯爵和貴族，包括曾是拉科尼亞伯爵的斯蒂芬。

可以聽到狄奧多拉猛然吸氣的聲音;利安德伸出一隻手去扶住她的胳膊，但她還是向前走了一步，凝視著她父親死去的眼睛。“這裡躺著我的父親，”她說，抬起頭，讓她的目光掃視聚集在一起計程車兵。“他們入侵我們的土地，砍倒了我們人民的主。我現在必須去埋葬他了。”她補充說，同時回過頭來看著父親冰冷的屍體。“但是他們會來的。當他們這樣做的時候，你們將為我們的每一滴血流成河。”她最後一次轉過身看著她計程車兵。“用他們的一千條性命換我們的一對父子!她問道，得到的回報是一片同意的叫嚷和歡呼聲。

“她很惡毒。”一個灰鬍子對站在他身邊的年輕士兵說。“我很喜歡她，”老兵繼續說，點頭表示感謝。

有人牽來一匹馬，套在馬車上，準備把它運到山上的伊迪西亞神廟，為葬禮做準備。後面走著國王、王后和他們的保護者。“離開始至少還有三天。”利安德說。他們走的時候，他拉著狄奧多拉的手。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給我們那麼長的時間，”狄奧多拉沉思著。

“我的猜測是，陛下，”休伯特說，“這就是他們準備攻城機器所需的時間。”返回宮殿的其餘路程都在沉默中度過。

雖然外地人在考慮他們的條件時可能會給他們三天，但他們並沒有虛度這三天。第二天，哨兵在地平線上發現了它們。他們沒有接近城市，而是在重兵把守下開始了某種工作。不久，一座柵欄和其他肉眼無法辨認的建築拔地而起。“他們在做什麼?”一個士兵問。他個子不夠高，穿不上這身披風，但他看上去很年輕，可能會慢慢長大。

“防禦工事。”站在旁邊的元帥回答說。“可能會用柳條或類似的東西搭建螢幕，以躲避我們的箭。”

“我們不打算採取什麼措施嗎，先生?”年輕計程車兵問，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時，他加上了頭銜。

“太冒險了，”倫納德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他們藏了多少人。我們最好還是專注於我們自己的準備工作。”他總結道，轉身凝視著他自己的防禦工事。多年來，沿著城牆，無數的棚屋和類似的避難所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它們通常由木頭和布料製成，一旦火焰靠近就會迅速燃燒，而現在士兵們正忙著拆除它們。

其中一些被用作儲藏室，無論裡面裝的是什麼，都被運往別處，取而代之的是一桶桶的水，以防發生火災。有些棚屋裡養著牲畜，所以這些牲畜被送到屠夫那裡;這些肉會被醃製，然後放入食品倉庫，而獸皮則會被鞣製，用來保護其他更永久性建築物的屋頂免受火災。最後，這些臨時搭建的建築很多都是無家可歸者的家。他們被驅趕走，有時還會被踢和推，被迫進入下城的其他地方。

元帥走下樓梯，走進院子，環顧四周，牆邊的空間都清理乾淨了。當他的目光落在一把黑袍上時，他的眉毛變成了輕微的皺眉。“多米尼克兄弟，”他向他們的領袖、宮廷預言家喊道。“這不是牧師的地方，不管他們的職位如何。”說到最後一部分時，他瞥了一眼多米尼克佩戴的象徵他地位的吊墜。

“當我們聽說你在清理牆邊的棚屋時，我們想來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人。至少在我們的寺廟裡，他們可以睡在乾燥和安全的地方，”多米尼克解釋說，他的一些兄弟把乞丐從院子裡趕走，保護他們不被士兵帶走。

“我很驚訝在這裡見到你本人，”倫納德用中立的聲音說。

“我最近才意識到，我沒有盡到對下層社會的責任，”多米尼克一邊用舌頭潤溼嘴唇，一邊解釋道。“我們在這裡可以做很多好事。”

“不要花太長時間，”元帥警告說。“很快，就會有導彈在空中投擲，併發生火災。我們不需要任何長袍夾在中間，妨礙我們的努力。”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宮廷預言家鞠躬回答。“但我們必須去我們神聖職責帶我們去的地方，”他補充說，然後轉身和其他黑袍牧師一起離開。

元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離開，然後回到他的手下那裡，準備圍攻這座城市，厲聲下達了新的命令。木材和花崗岩，也就是用來建造城牆的石頭，被拖到附近儲存起來，以備修繕之用。大量的箭束被戰略性地分散在防禦工事上，還有火把和火盆的供應，以便在夜間襲擊時迅速照亮該地區。他們就這樣度過了給他們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