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詭計（2）

隧道又短又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每次只允許一個人透過。沒有人說話，只是盯著正前方那個人的背影;這是他們在隊伍中散佈的幾支火炬的微弱光線中所能看到的一切。他們噴出的煙無處可逃，嗆得大多數人流著眼淚，而且還能聽到不斷的咳嗽聲。沒有任何時間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為標記，除了在不平坦的地形上行走越來越疲憊。

最後，隧道變寬了，可以讓兩個人並排走了;它似乎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洞穴，古代的希曼人只是透過一條人工隧道將它與託斯莫爾山南側的宮殿連線起來。通道不僅變寬了，而且變高了，讓煙霧有更多的空間消散，飄得更高，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

狄奧多拉走在人群中間，鮑德溫碰巧走在她前面。當隧道的寬度允許時，她稍微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邊。“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就是鮑德溫吧?”她問他，開始攀談起來。“國王提到你是他和埃斯馬奇伯爵一起為他辯護的人，但他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

“哈里克的鮑德溫願意為太后小姐效勞。”鄉紳點點頭。

“維德雷維，”狄奧多拉若有所思地說，“你是個護林人。你們長途跋涉到這裡來打仗。”

“派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鮑德溫平靜地說。“騎士團把所有可用的騎士都派來了，包括他們的侍從和士官。”

“即便如此，你還是穿越了整個阿達梅爾弧來到這裡。”狄奧多拉說。“把大森林換成了我們的石南，你不覺得有什麼留戀嗎?”

“哈里克身上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鮑德溫說。“我不知道我父親的名字，”他猶豫了一會兒又說。

“和國王一樣，”狄奧多拉微笑著，儘管黑暗使她難以看清。“雖然他從來沒有被這樣的事壓垮過。”

“我也不會，”鮑德溫說。“我加入了鳳凰社，鳳凰社給了我所需要的。無論出身如何，任何人都能光榮地忍受馬刺。這就是我對它忠誠的原因。”

“這是一種高尚的感情，”狄奧多拉用輕鬆的語氣說。

“跟我的女王夫人相比，”鮑德溫漫不經心地答道，“沒什麼了不起的。這麼年輕就當上女王無疑是對我女王夫人品格的證明。”

“你熟悉Hæthian宮廷的歷史嗎?”狄奧多拉驚訝地問。

“我是威廉爵士的侍從，”鮑德溫解釋說。“他有時說起他在託斯莫爾的青年時代。”

“我明白了。”狄奧多拉慢慢地說。“聽你這麼說，好像你沒想到他已經戰死沙場了。”

“我沒有，”鮑德溫證實道。

“我不精通軍事，”狄奧多拉吞吞吐吐地承認，“所以我不能作出判斷。”

“哦，不，很可能是騎士們倒在了戰場上，”鮑德溫聳聳肩承認道。“如果有誰能解救他們，那一定是威廉爵士。他是騎士的典範，女王陛下。只有他的榮譽比他的劍更有力。除非我親眼看見他的屍體，否則我不相信他死了。”

“我希望我有你那樣的信念力量，”狄奧多拉平靜地說，“在所有事情上。”

“你是君主，我的王后，我是侍從。統治者和僕人。僕人所需要的東西對統治者來說可能毫無用處。據我所知，我的女王女士在各方面都表現出了極大的智慧。”

“鮑德溫，”狄奧多拉漫不經心地說，“我明白國王為什麼喜歡你的陪伴了。”

狄奧多拉正和鮑德溫談話時，她的丈夫已經走到那一小群人的前面。“你認為我們要多久才能出山?”利安德問休伯特。

“也許要走一天，也許要走半天，”休伯特建議道。“很難說。我們誰也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遠。”

“我們可能很快就要休息了。”利安德告訴他。“我們可能無法一口氣走完全程。”

“如你所說，”休伯特接受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面前的黑暗上，他的火炬勇敢地盡了最大的努力來驅散黑暗。隧道又稍稍變窄了，利安得不能和伯爵並排走了，只能留在他身後。這意味著他看不見休伯特的表情，他的下一句話是猶豫地說出來的。

“在我們匆忙逃離宮殿的時候，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利安德開始了一段冗長的解釋。“我叫人把狄奧多拉的母親和姑母帶來了，也叫人把我自己的母親和姑母帶來了，免得她們成為俘虜。然而在匆忙中，我沒有想到其他人的家庭成員。比如你，休伯特勳爵。”利安德說完，聽起來有點焦慮。他只能盯著休伯特的後腦勺，但伯爵似乎並沒有退縮。

“如果你指的是我在地牢裡的兒子，”休伯特平靜地說，“你不必擔心，孩子。他的行為把他帶到了那裡。責任落在他的肩上。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你去看過他嗎?”因為發生了這麼多事，”利安德問道，無法詳細說明。

“有一次，”休伯特說。在圍攻開始之前。在那之後，我覺得我再也沒有時間了。”

“我明白了。我不會打探的，”利安德簡單地說。

休伯特咆哮道:“孩子，想撬就撬吧。”“無論如何，我們沒有說多少話。他違背了我所主張的一切。”

“不過，如果這讓你難過，我能理解。失去你唯一的兒子。”利安德躊躇地解釋道。

“我有很多兒子，”休伯特插嘴說。

“我以為——”利安得困惑地說，還沒說完。

“有些是他們四歲時給我的，有些是他們七歲時給的，有些是他們快成年時給的。但不管他們在多大年紀開始接受我的教育，我有很多兒子。當然，他們中的一個誤入歧途是令人不快的，”休伯特說;他的聲音現在完全中立了，利安得在黑暗中仍然看不清伯爵臉上的表情。“但我為其他人感到驕傲。此刻，我的一些兒子和我在一起。孩子，你不必再想了。”休伯特安慰國王說。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利安德含糊地說。

“通道在前面擴充套件，”休伯特說著，把頭朝前一甩。“我想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伯爵宣佈，不再說什麼了。

除了一個刀鋒黨成員走在最後，三位年長的侍女站在隊伍的最後。艾琳，比阿特麗斯，最後是黛安。他們的鞋子和衣服都不是為長途徒步旅行準備的，後果可想而知。宣佈休息時，他們三個人都倒在地板上，鬆了一口氣。“我們都需要一些水，”休伯特提到，一些刀鋒戰士開啟他們的揹包，分發一些燒瓶給人們喝。“我去前面偵察一下，看看洞口是不是在附近。”伯爵繼續說著，並和利安得一起走在前面。

狄奧多拉和鮑德溫坐下來繼續談話，託伊解渴後，試了試他的琵琶，彈了幾支簡單的曲子。這引起了大多數刀鋒軍成員的注意，他們坐在旁邊聽。透過這種方式，小組的大多數成員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的腳，”黛安娜抱怨著，調查著鞋子的損壞情況。“我不適合經受這樣的考驗。”

“我想，你更喜歡仰面躺著，”艾琳尖刻地說。

“我們都很受傷，”比阿特麗斯試圖插話，但無濟於事。

“至少有些人會覺得這種情況涉及我很有吸引力，”黛安娜反駁道。

“好了，好了，”比阿特麗斯再次嘗試。“沒有必要——”

“你應該堅持那項獨特的技能，”艾琳嘲笑道。“當你嘗試拓展業務時，你的情況不太好。”

“啊，饒了我吧!”黛安娜喊道。“也許你的計劃成功了一段時間，但我兒子現在是國王，而你除了過去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敢，”艾琳吐了一口唾沫。“好像這些都是你做的似的。你唯一接近完成的事情就是你兒子的死刑。謝天謝地，女王和我都不想那樣做。”同行的人再也不能無視這場激烈的交鋒了，狄奧多拉似乎要開口說話了。她的母親先來了。

“哦，諸神在上!比阿特麗斯突然爆發出來。“你們兩個!”艾琳，十二年來我一直看著你操縱我的女兒，我認為有必要忍受，不管我的舌頭多麼令人厭惡和厭惡。戴安，從他出生起，你就把自己的兒子當做你小算盤裡的棋子直到你徹底叛國。明白這一點，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正在逃離法庭，”比阿特麗斯緊咬著下巴，雙手攥成拳頭。

然而，她還沒有說完，繼續講吓去。”艾琳，你不是太后。戴安，你不是國王的母親。你們兩個老女人像孩子一樣吵架而我們卻在逃命。你們誰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叫守衛割下你們的舌頭。如果衛兵拒絕，”比阿特麗斯結束了她的謾罵，同時憤怒地看著兩個女人，“我會拿刀自己動手。現在安靜!她叫道，站了起來，讓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盯著她。“我們繼續嗎?”我相信我們已經休息好了。我的腳不再疼了。”她對狄奧多拉說。王后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大家慢慢地站起來，聚精會神。黛安娜和艾琳作為最後兩人，和其他人一起沿著利安德和休伯特走在前面的路線繼續前進。

這一小群人走了大約一個小時，遇到了利安德朝他們走來。“我們的出口就在前面。”當他們走到一起時，他對狄奧多拉說，然後轉身跟她一起朝那個方向走去。“我們很快就出去了。大家的精神還好嗎?”

“有些緊張，”狄奧多拉說，“但我母親把它處理好了。”

“她總是有一種鎮靜的影響力，”利安德說，沒有看到他的話使西奧多拉臉上出現的表情。

“休伯特大人在哪兒?”王后問。

“我們偵察了周圍一段時間，”利安德解釋說。“他還在附近，尋找任何外地人的蹤跡。”

“有可能嗎?”狄奧多拉關切地說。

“據我們所能確定的最好情況是，我們在城市的西北部，很可能在敵營的正北方。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我們想要的那麼大，”利安德承認。“我們應該沿著山徑直向北走，而不是向西穿過荒地。”

“因為我們在平地上很容易被發現。”狄奧多拉理解地說。“這很有道理。一旦我們越過敵人的射程，就向北，然後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