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鳥

三日後，沃野之平，邊境。

弱水退去，綠意猶如星辰點點，給荒蕪的大地增添一抹生意。

晚間風吹來清新的空氣，充沛的靈氣湧入肺部，令人精神百倍。

過不了多久，沃野之平就會恢復生機。

羿已是沃野之主，看到這一幕，心情舒暢起來。

然踏出沃野之平邊界的一刻，他的眉頭皺起。

風帶來血腥的臭味，耳邊響起撕腸裂肺的哭喊，濃厚的血霧矇住了雙眼，看什麼都有一抹紅色暈開。

早聽沃野之民說人間妖獸橫行，羿只認為是誇張之語。

現在開來情況比他想得要糟糕得多。

才出了怪魚的地盤，又入新的妖獸領地。

沿紅霧濃厚處一路尋找，聞得妖氣卻不見妖形，耳邊陰風陣陣，聽到無數女人的哀怨。

“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裡？媽媽來找你了。”

羿的眉頭鎖得更緊，崑崙狩獵六年，獵獸無數，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

崑崙沒有一種異獸會模仿女人的哀嚎，既吸引不到獵物，也不能嚇走天敵，模仿美女吸引好色之人，還能理解，這哀嚎聲有何意義？

師父的筆記和崑崙山人所著《山海經》，也沒類似記載。

女人的哀怨聲不絕於耳，羿厭煩無比，取出一截崑崙神木。

神火驅散了紅霧，世界頓時一片清靜。

天色不早，羿決定找個村莊歇息一會，問些情報出來。

火把撥開紅霧，敏銳的嗅覺聞到微量的人氣，順著人氣的指引，羿找到一個村莊。

村莊附近沒有紅霧，這一現象引起了羿的注意。

“難道是村中人氣衝散了妖氣？”

普通人的氣再強也抗衡不了妖氣，除了師父，還有旁人修煉人之法？

村莊中沒有與之匹敵的人氣，羿更困惑了，或許是此人有意隱藏氣息？那樣便衝不散妖氣了。

走入村莊，天光未消，還不到安睡之時，家家戶戶禁閉門戶，路人連個問話的也找不到。

羿暗道不妙，此間妖禍不下於弱水之精，村民如此害怕，今晚恐怕只能睡在野外了。

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他敲響了一戶人家。

“誰呀？來了！”

“原來是位小哥？沃野之平來的？哎呦，那裡可鬧了三年魚害！不容易吧，快快進來，彆著了涼！”

出乎意料，這家人很熱情地接待了他。

女主人是位上了年紀的村婦，胖乎乎，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請他進屋做下，端來一大盆牛奶。

男主人是名有著結實肉體的農民，憨態可掬，大方的拿出肉蛋等物，怕他不夠吃，擺了一桌子。

看他們的神色，不像被妖獸危害，可村外的紅霧，羿看得真切。

怪哉。

“稱呼？咱是地裡粗人，沒有名字，名字是貴人才有的。大夥說咱壯得像頭牛，叫咱大牛了，這是你紅嫂，天天穿著大紅衣，可不紅嗎，哈哈哈！”

“小哥不嫌棄，喚我一聲牛哥就是，不知小哥這麼稱呼？”

“羿。喚我羿便可。”

寒暄幾句，才知此地名為澤鄉，論地產，雖不及沃野之平豐富，也足夠本地人生活。

紅嫂和大牛世世代代，都是澤鄉小野村的村民。

問起妖獸一事，兩人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