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鳥

“澤鄉從沒聽過有什麼大妖獸作祟，倒是有些小的，不成氣候，咱們自個就能碾著跑。小哥從沃野之平來，不知那裡的魚怪還作害不。”

羿只說了魚怪已除，沃野生機開始恢復，不提自己事，免得麻煩。

大牛笑道。

“真是喜事，可得好好慶祝一番。孩子他娘，把地窖裡埋的好酒拿出來，我和小哥喝上幾杯。”

大牛真心為沃野之民感到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沃野之平和澤鄉關聯不大，沃野的物產遠勝澤鄉，某種程度上還是競爭關係。

大牛不在乎這些，只顧得慶祝，紅嫂也並無異議，歡喜道。

“高興就多喝兩口，小哥真是福星，給咱帶來這樣的好訊息。”

羿一時間有所觸動，隱約間明白師父為何喜歡人間了。

招待他吃好，紅嫂找出新繡的棉被，給他鋪上，卻不准他進屋，非得打掃得一塵不染，才讓他進去。

夫婦兩有個孩子，也無名字，小寶小寶的喚著，此時已經睡下，就在羿的隔壁。

小寶生的可愛，趴在粟米枕頭上，口水流成一條河。

羿想起小時候，師父叫他小崑崙的時候，對小寶生出憐愛之情。

窗外對著後院，放置一些雜物。

本人尋常人家場景，羿卻無法入睡。

只因村外漫天的紅霧，不斷翻湧變化，那是一張張女人的臉。

羿捂著頭，翻來覆去睡不下，即使不看窗外，女人的哭聲無孔不入，用棉花塞了耳朵，也無濟於事。

他們聽不到嗎？

隔著木板，聽到大牛鼾聲如雷，睡得正香，全然不受影響。

難道只有他能聽到女人的哭聲？

不是一個女人，是一群女人，一起哭，悲傷之情，聞者肝腸寸斷。

羿寧肯和最兇惡的猛獸廝殺一萬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

無奈之下，他從饕餮胃袋取出些助眠的香草，磨成粉末送入鼻子。

當然，他下了一道警示符籙，以備不時之患。

臨睡前的最後一眼，他看到了一家人晾在院子裡的衣服。

粗布衣服一看就知是大牛的，大紅長袍是紅嫂的，幾件孩童小衣，不用說是小寶的，每件衣服上點了兩個紅點。

是紅嫂太喜歡紅色，給自家小孩衣服上點的吧。

羿理解這種心情，希望小孩和自己一樣，師父當年，也希望他成為一名獵人，公輸班先生總是碎碎念，說他研習符籙機關更有前途。

羿慢慢閉上眼，進入夢鄉...

“咕咕咕~嚯嚯！”

“咕咕咕~嚯嚯！”

伴隨奇怪鳥叫，夜空下出現一人形怪影，只見此人頭戴斗笠，遮住面部，灰色長袍下可見妙曼身材，似是個嫵媚的女人。

她雙臂張開，竟是對翅膀，羽翼輕柔，大翅扇動，沒有一點聲音。

飛到一處屋頂，正是大牛和紅嫂的家。

女人忽然大驚失色，發出一聲急促怪叫。

“咕咕咕~嚯嚯！”

像遇到危險之物，她拍著翅膀急速逃離，飛到另一處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