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販

天殺的人販，我的小寶喲！”

一大早，一聲高呼吵醒了羿。

羿急的從床上彈起，以為是大牛家的小寶丟了。

小寶睡得正香，昨夜種的符籙也沒觸發。

是別家孩子。

澤鄉人喜歡叫孩子小寶，如崑崙山人喜稱小崑崙？

大牛和紅嫂也被吵醒，忙從床上爬起，見自家小寶還在，才放下心來。

“喲！哪來的雜毛鳥，在老孃院子裡落了一地毛！”

紅嫂罵罵咧咧，取來掃帚，面帶憂心。

“澤鄉丟小孩，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如今丟到小野來了。”

“人販子？”鳥毛早見了，只有尋常鳥類糞臭味，並無特別，羿的注意力全在人販上。

“可不是嘛，隔壁村上月，一丟丟七個。”

據紅嫂所說，這個人販手眼通天，作案多年，從未留下痕跡，澤鄉之人只知其害，其餘一概不知。

孩子們若非必要都藏在家裡，日日天不黑就禁閉門戶，饒是如此，也免不了孩童丟失。

家裡正有個半大的孩子，紅嫂難免憂慮，失了昨日熱情的笑顏，如果說昨日的紅嫂是朵見人就開的大紅花，今天就是個悶葫蘆。

做父親的向來不如母親細膩，大牛沒她這麼多心思，大大咧咧。

“孩子他娘！愁什麼，家裡有我呢。”他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肌肉。

羿繼承自師父的遺志，是守護人間大地免遭妖魔侵害，人與人之間的事情，他無意去管。

但看憂慮的紅嫂，和她昨日的笑容，羿有所觸動。

“女人的哭聲也和孩子有關，莫非有什麼聯絡？”

羿決定替他們解決此事，再去洛河不遲。

丟孩子的那家住在村東，母親是個粗壯高大的農婦，男人死得早，一人帶了三個孩子，為免孤兒寡母受氣，性格難免強勢些，一副見人要打的模樣。

村裡最壯實的男人，也不敢打她家田地的主意。

此刻她像換了一個人，轟出所有探望的村民，關緊大門，抱著剩下的兩個孩子痛哭。

一道圍牆擋不住羿，他輕身一躍，落在院中。

女人正是精神脆弱的時候，見院裡翻進一個陌生少年，趕緊舉掃把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人販子！人販子來了，滾出去，滾出去。”

她這麼一喊，羿有些心慌，此時村民圍上來把他當人販子可就不好了。

好在她看誰都是人販子，這麼喊了有半天，村民們只道刺激太大，又在發病。

“大娘別怕，我是來抓人販子的。”

好生勸慰兩句，無奈女人情緒激動，只舞著掃把趕他，羿只好退了出去。

還想問問有什麼線索。

嗯？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乳味。

那兩個孩子最小的也有六七歲，丟了的孩子是大的，三個孩子早斷了奶，這人乳味從何而來。

羿多與野獸打交道，鼻子最靈，人乳牛乳，不可能認錯。

回大牛家詢問紅嫂，小野並沒有還未斷奶的嬰兒。

“怪哉，紅嫂說昨日只有我一人來村裡投宿，也不會是其他人。”

村子裡人互相看著長大，羿在大牛家住了一宿，無人懷疑，聽他要捉人販，熱心地提供線索。

“聽說都是晚上丟的。”

“門窗都鎖死了，門窗都不動，孩子就丟了！”

“澤鄉丟的孩子是找不回的，小哥還是歇歇吧。”有人悲觀道。

不怪他悲觀，有好事人算過，澤鄉近幾年丟了二百二十二個孩子，昨晚是第二百二十三個，沒有找回的先例。

一日一晃而過，除了得知這些，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當真一點痕跡不留！”果然人不比野獸，會隱藏自己的蹤跡嗎，還是和野獸打交道舒服些。

濃霧籠罩的天空，夜晚也是駭人的暗紅，羿像沉浸在血海中，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