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宋時簷目不轉睛盯著任傾雪,眼中滿是心疼。他如少時那般,輕輕揉了揉任傾雪的頭,聲音很輕很柔,像是怕嚇到她一般地說道:“怎麼將自己照顧得這般差?”
任傾雪別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她今早還照過鏡子,那張憔悴消瘦,嘴唇發白的臉連她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何況是面對宋時簷呢!
在時簷哥哥的面前,她必須是明媚美麗,一絲不苟的。
宋時簷輕笑了一聲,故意逗她:“你既不願見我,那我走嘍!”
任傾雪一時情急,根本沒聽出宋時簷語氣中有幾分玩笑的,她立刻轉過頭,身體也微微側傾,“別……”話音未落,人就因太過著急,險些摔下床。
宋時簷站起身,及時將任傾雪的身子扶穩,而後捧著她的臉,歉然道:“逗你的,逗你的,我哪裡還捨得走。”
任傾雪咬緊雙唇,強忍淚水。她看著宋時簷那張思念了幾年的臉,突覺陌生又熟悉。
一別幾年,宋時簷臉上少年的稚氣已然不在,還平添了幾分滄桑。
想必宋時簷這些年也過得不易吧!
“時……”任傾雪緊緊地盯著宋時簷,再三確認這不是一場夢:“時簷哥哥,你……有些老了!”
宋時簷滿臉震驚,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又衝到鏡子前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了看任傾雪,又轉過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如此反覆了多次後,他再次走到任傾雪身側,伸出手,將掌心按到任傾雪的額頭上,又用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
又將手換了一下。
原本按在任傾雪額頭上的手,換到自己的額頭上。
確認了一下過後,宋時簷又將手換了一下位置。
如此又反覆了多次……
任傾雪被他換來換去的手弄得很是無奈,剛準備制止,宋時簷的臉就驀地衝了過來,靠得極近。
任傾雪一怔,僵在那裡。
良久,宋時簷坐到床側,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我敢斷定,你眼睛出問題了!”
“……?”任傾雪翻了個白眼。
“哎,哎,哎,你這什麼表情?你就這麼對找了你三年的我,當真是沒良心啊!”宋時簷說著,又將手搭在任傾雪的脈上。
這人不在身邊的時候,任傾雪真的思念入骨。
可這人在身邊時,任傾雪又總是忍不住想扇他!
怎麼有這麼賤的人呢?
“雪啊!我方才聽言淮景說,你腿上有患處?”宋時簷一本正經的問道!只是那句雪啊,不由得又讓任傾雪攥起了拳頭。
太肉麻了!!
又因那句腿上有患處,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任傾雪所有的心悅。
她想隨宋時簷離開,可這條腿……
任傾雪想起言淮景那天對她的所作所為,她覺得她早就配不上宋時簷了!
這個如太陽般的人,她早就抓不住了。
正如自己阻止不了每日的東昇西落一般。
宋時簷診完脈,將任傾雪的手往被裡放了放,隨即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用紙包著的陶瓷盒子,遞到她的面前:“一會兒讓丫鬟幫你塗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