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正廳中只剩言淮景一人。
“將軍!”李墨行禮。
“死了?”言淮景冷聲道。
李墨點點頭:“死了,骨頭都沒了!”
言淮景面色如常,將一隻死去的鴿子扔到了地上,沉聲說道:“她與醫官乾的那些事,當真以為我不知!”
李墨撿起鴿子,從鴿子爪上取下紙條,上面赫然地寫著六個大字——殺心起,留不得!
李墨將紙條隨手扔進一旁的炭盆中,嚴肅地說道:“難怪將軍設計讓他們自相殘殺!”
言淮景伸手去摸扳指,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扳指已經被他送給任傾雪了,索性拿起一隻硃筆,放在手中把玩。
不免還是覺得手有些空,想著一會兒忙完定要再買個扳指。
“他們好大的一齣戲啊!”言淮景看著硃筆,心中計算著新的醫官還有幾日會到。
李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笑呵呵地說道:“將軍,新的醫官明日就會到,任姑娘的藥方我也拿回府,交給煮藥的下人了。”
言淮景“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昨日被醫官砍死的人,方才言淮景已經派人調查清楚。
除醫官府上幾名妾氏是無辜之人外,其餘人皆是老鴇和醫官的耳目。
或者說,是皇帝的耳目!
言淮景一再退讓,早就將全部兵力移到了這苦寒之地,皇帝竟還時時刻刻派人盯著他。
雖說皇帝與言淮景相處不多,但他對言淮景的心思倒是蠻多。
言淮景不禁嘆了口氣,如若皇上將對他的這些心思放在朝政,百姓的日子是否會好過得多!
那醫官好色是真的,想殺言淮景也是真的。
他知言淮景身邊一直有護衛,不好動手,便一直想盡辦法讓他單獨行動。
可即便言淮景單獨行動,也能屢屢戰勝醫官派去的殺手。
醫官失敗多次後,開始將視線放在女殺手身上,並與京城的人聯合,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女殺手帶回錦繡城。
他在等,也在賭。
醫官知道言淮景脾氣不好,殺人更是眼都不眨。
而下人總有犯錯被罰的時候,他再施以小計,讓言淮景將身邊的人殺死,或丟棄,到那時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為言淮景準備的女殺手送到他身邊。
醫官一連等了幾年,都沒有機會。
便花銀子收買了言淮景的貼身丫鬟如意。
本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這邊如意一離開言府,他就將準備好的人塞進去,等殺手順利進入言府,醫官再殺瞭如意,永絕後患。
到時候言淮景就是發現端倪,他也有恃無恐。
可醫官千算萬算,竟沒算到,言淮景會讓一個手上長滿爛瘡的洗衣奴當貼身丫鬟。
他洩憤般地將如意殘忍殺害,又將她的屍身藏進妓院膳房的爐子中,燒得乾乾淨淨。
——
窗外又飄起雪花,任傾雪坐在床邊向外望著。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發出簌簌的聲音。
時簷哥哥是否也在賞雪?
他也會喜歡這份潔白吧!
任傾雪一想到宋時簷與她身處在一座城,便心生雀躍,不自覺地哼起二人少時常掛在嘴邊的曲子。
“姐姐,將軍帶了一個新的醫官。”然兒從外面跑了回來,搓著凍得通紅的小手,臉上帶著少女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