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簷臉色變了變,提著東西回了住所。
屋子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就是被褥上有些許味道,也無大礙。
宋時簷將東西放下,關上了門閂,從他的隨身行取出一個包裹,裡面全是未經雕刻的玉石。
他在玉石中翻找半天,終於挑出一塊滿意的玉石。
他心情愉悅地坐在椅子上,用手中的刻刀一點點雕刻出一隻鹿角。
這些年,他一直守著他與任傾雪少時的承諾。
那時任傾雪非常喜歡一種北方的玉石。
據說那種玉石在北方很常見,可在他們任國的國土上,宋時簷卻從沒見過。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尋來兩塊,笨拙地在上面雕刻一隻歪七扭八的鹿角送給了她。
為此任傾雪還嘲笑他的手藝不好,害她看不出雕的是圖案。
那時他便承諾,有朝一日一定要雕一頭最好看的麋鹿送給她。
雕了一會兒,宋時簷猛地想起來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沒做,他便放下刻刀,一溜煙地往柴房跑,在柴房挑挑選選了很久,又跑去庫房尋了好些工具。
——
大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三日,他就將自己關在屋中忙了三日。
三日後完工,剛好酒樓的葵花斬肉也做好送到了言府,宋時簷拿筷子沾了沾湯汁:“嗯,這次對了,與我之前吃過的已有六七分相似!”
酒樓老闆感激涕零,“謝謝小公子,謝謝!
這道葵花斬肉是我夫人嫁給我之前經常吃的,可我手笨,連著做了好幾個年月,一直都不能讓我夫人滿意。
她啊,想家想得緊,我們在此開酒樓又離不開人,唉!
不過現在好了,以後她再想家時,我就做給她吃!”
宋時簷溫和地笑著,那雙瑞風眼出奇的好看:“嗯嗯,回去的路上慢些。”
酒樓老闆點了點,從口袋中取出一袋碎銀:“公子,您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這銀子還你,以後只要是你獨來我們酒樓,我都不收你錢。”
宋時簷擺擺手,“既如此,這幾日的菜錢算你的,剩下的這些錢,你就收下,每七日往我這裡從一回葵花斬肉,如何!”
酒樓老闆本就捨不得這一包碎銀,聽到宋時簷的話,點頭哈腰地連連說好。
送走酒樓老闆後,宋時簷摸了摸癟得不能再癟的錢袋,不禁感嘆道:“這下,是真的沒錢嘍!”
上次一別已是三日,宋時簷為了不讓言淮景起疑,便一直忍著沒去見任傾雪。
今日是任傾雪換藥的日子,宋時簷也就有了見她的理由。
他哼著小曲,推著忙了整整三個日夜做好的推車,帶著她最愛的葵花斬肉,滿心期待地去見他的心愛之人。
——
言淮景在衙署忙到昨日夜裡,回到言府時已是子時,
任傾雪屋中沒有半點光亮,估計早已睡下。
他怕回屋中會吵到任傾雪休息,便去書房的小羅漢床上睡了一夜。
近幾日府上的下人一直在忙著除雪,沒來的急給言淮景拿新炭。
他推開書房的門,屋中沒有一絲暖意,甚至還有些陰冷。
言淮景縮了縮脖子,飛快地走到羅漢床上,往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厚棉被。
直到所有被子都蓋在身上,言淮景這才有些許的暖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