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趣!”言淮景不懷好意道:“你竟為了一個女人,要斷送自己的仕途?”
宋時簷自知沒控制住情緒,但他不後悔,即便今日他鬥不過言淮景死在了這裡,他日他的那些好友,也會想方設法將任傾雪救出去的。
他既進了這言府,便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只是捨不得任傾雪受到傷害,一點點都不行。
往日他沒在她身邊,只能忍下這口氣,現下他就站在她的身側,豈能讓言淮景再次傷害她!
但宋時簷轉念一想,若是今日暴露了,他死不足惜,可最後苦的還是傾雪。
她一個弱女子,即便被好友救出言府,回了任國,她的父皇也會再次將她嫁到別處。
如果傾雪遇到良人,他也不枉今日為她送死,可如果傾雪遇到的並非良善之人,她今後又該如何安身。
何況他父皇一心想要巴結強國,即是與君王和親,又豈非有安生日子?
宋時簷頓了頓,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憨厚地笑著說道:“將軍莫要誤會,醫者父母心,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傷害弱小而已。”
言淮景自是不信宋時簷的那套說辭,他依舊死死地攥著任傾雪的領子。
任傾雪因呼吸不暢,連連咳嗽,滿臉漲得通紅。
宋時簷面上不動聲色,雙手是越來越用力,掐得言淮景一度快要暈厥。
言淮景抬起空手朝宋時簷的頭劈去,宋時簷裝作不經意的彎腰躲過,剎那間言淮景抬起腿往宋時簷的兩腿間踢去。
宋時簷順勢抓著言淮景向後一躲,二人一連移動了好幾步。
言淮景拽著任傾雪的那隻手終於是撒開了。
任傾雪坐在床上劇烈的咳了好些聲,才總算平穩了些。
宋時簷見言淮景的手鬆開後,便裝作腳下站不穩,反撲到言淮景的懷中,將他牽制住。
“鬆開!”言淮景怒道,他的雙臂被宋時簷緊緊束住,竟掙脫不開!
宋時簷聞聲強撐著站起身,歉然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我這,唉!”
言淮景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他再次抬起手臂想要向宋時簷打去,不料李墨在身後驚呼一聲:“將軍!”
言淮景一怔,不知李墨為何要攔他。
李墨快步走進屋中,小聲地言淮景耳邊說道:“眼下大雪封路,將軍將矢言醫官打死不要緊,可城中若是有人生病,城中也沒個醫官,那該如何是好?”
言淮景琢磨了一下,也是這麼一會兒。
生氣歸生氣。
他不能放著滿城的百姓不顧啊!
但倘若就這麼放過他,言淮景實在是氣不過。
思索了一番,言淮景決定讓宋時簷也長長記性,別誰的女人都想惦記,他沉聲道:“矢言醫官以下犯上,依照軍法應罰兩百軍棍。
我念你治人有功,軍棍減半。矢言醫官,自己去刑部領罰吧!”
宋時簷恭恭敬敬地謝過言淮景,又問了李墨刑部的位置,臨走前還將任傾雪今日要換的藥交給瞭然兒,才步態從容地離開了。
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要受一百軍棍而擔心。
依照平時,三十軍棍就已經能讓人臥床數日。
言淮景知道李墨和刑部對自家下人手下留情,即便打上五十軍棍,也不及正常行刑的十餘下傷害大。
可宋時簷是個新來的主,刑部並不認識他。
縱使有李墨從中解圍,這一百軍棍也能讓他一整個月站不起來。
任傾雪聽到宋時簷要挨軍棍,本想出言制止,卻看到宋時簷不露聲色地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為他求情。
任傾雪雖滿心不捨,但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