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景希望任涇川可以派人救下她,畢竟任涇川是出了名的疼愛公主,他定不會忍受自己女兒受苦的。而他正好趁此機會,將任涇川殺了,為父報仇。
可言淮景想錯了,任涇川沒有出現,他放棄了女兒,整整數天,就連言淮景都不忍再將任傾雪綁在瞭望臺上。
任涇川竟連個口音都沒有!
後來,言淮景攻下了那座城池,更名為傾雪城,目的就是羞辱任涇川。
一連三年,言淮景每次見到任傾雪時,都能想到父親命喪任涇川的劍下。
既然任涇川放任女兒不管,他也無需顧忌。
言淮景將任傾雪帶回了景國。
一國公主哪裡受得了一路的風餐露宿,任傾雪病倒了。
言淮景不忍殺她,又覺救下她違背了孝道,任傾雪是仇人的女兒。索性將任傾雪扔在柴房,讓她自生自滅。
言淮景沒想到任傾雪竟然能在四處漏風的柴房中活了下來。
雖落下一身的病症。
但,她終究是活了下來。
任傾雪掙開言淮景的手,將言淮景的思緒也帶回了現實。
言淮景上下掃視了幾眼任傾雪。
她消瘦了許多,臉頰不再掛著肉。整個人也薄了,彷彿一陣大風,就能將她吹走。
“你是我的,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能將你從我身邊調走,聽到了嗎?”言淮景冰冷地說道。
任傾雪依舊不吭聲,只直勾勾地注視著言淮景。
言淮景被任傾雪盯著有些不知所措,喉結上下滾動,嚥了一口口水,皺著眉頭說道:“我大概一個時辰回來,回來後不想再聞到這股味道。”
說罷,言淮景推門離去。
——
任傾雪還未走進屋子,就聞見了姜慕城獨有的香氣。
也不知姜慕城為了心上人用了何種薰香,屋子裡的香有些發膩。
任傾雪揉了揉被燻得微微發疼的頭,將窗戶全部開啟,為言淮景換上了新的被褥,味道還是久久不散。
她拖著隱隱作痛的腿,繞了大半個寢殿,才尋到了幾支很好聞的薰香,回到言淮景屋後,將薰香放在各個角落點燃。
景國的寒風是有味道的,這種味道說不上好聞,卻也算獨特。
任傾雪不喜冬日的寒冷,卻十分喜歡寒氣散發的這股味道。她蹲坐在炭盆邊上烤手,原本腫得像饅頭的手漸漸變得纖細。
這雙手已不再白皙,手上也多了很多老繭。
任傾雪正準備往盆上添一塊新炭,就看見然兒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姐姐,姐姐,你聽說了嗎?姜小姐,她……她”
任傾雪微微一笑,拍了拍然兒的背:“先緩緩,不急,我在聽。”
然兒跑得喉嚨乾的發癢,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飲而盡,喝完才想起這是言淮景的壺,怯生生地拿著茶壺不知如何是好。
這丫頭,倒底是年紀小,還是冒冒失失的。
任傾雪起身,走到然兒面前:“姜小姐怎麼了?”
然兒一聽姜小姐,瞬間來了精神,將茶壺一把塞進任傾雪的手中,一屁股坐在任傾雪剛才坐著的位置:“姜小姐和將軍要成親了,婚期在十日後!”
“成親?”
“嗯嗯,我也是剛聽說的,準沒錯,方才姜小姐的丫鬟還和我炫耀呢,說是將軍這麼著急出府,是為姜小姐準備彩禮去了。”然兒說完,又盯上了任傾雪手上的茶壺。
“還剩一些,你快些喝了,趕在將軍回來之前,換上一壺新的,他不會發現的!”任傾雪安慰道。
任傾雪看了看這四敞大開的門窗,光是姜慕城身上的味道,言淮景都忍受不了。
這要是成親了,還不得天天門窗大開這放味道啊!
任傾雪隱隱覺得此事,沒有然兒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