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見醫官盯著任傾雪的眼神愈發不清白,不禁咳了幾聲:“醫官,您可知這位姐姐是何等身份,豈是你能逾越的?”
醫官斜眼看了一眼然兒。
何等身份?
能是何等身份。
都躺在言淮景的床上了,還能是什麼身份。
醫官回想言淮景看任傾雪的眼神,冷哼了一聲:“呵,我雖不知她以前是何等身份,但我打賭,她即將是你高攀不了的。”
他將然兒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如果三月之後,治好了那個暈著的丫頭,他要向將軍討要了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鬟。
言淮景也不知上輩子修了什麼福,竟連身邊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都格外的有味道。
他伸出手,一臉奸笑地朝然兒的屁股拍了下:“你多大了?”
然兒一怔,捂著屁股後退了幾步,語氣中多了幾分慌亂:“與你何干!”
醫官嘿嘿一笑:“無事無事。”他又看眼任傾雪,確認了一下她是否還暈著。
而後一臉奸笑地朝然兒走去,假模假意地交代道:“這姑娘已無大礙,按時上藥和喝藥即可痊癒。”
然兒被他逼得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牆角,再無可退。
她一臉驚恐,這醫官雖醫術高明,但他好色也是人盡皆知。
他經常趁行醫之時,輕薄良家女子,使得不少女子不堪受辱,紛紛尋死。
而他府上的女眷,只有那位正妻是受父母之命迎娶入門的。
其餘女子皆是他藉著行醫的名號,拐騙進府的。
然兒越想越害怕,不禁哭出了聲。
醫官不以為然,依舊步步緊閉,直至身子貼到了然兒。
醫官一臉猥瑣地看著然兒,心中認定三個月之後言淮景必定會將此丫鬟賞賜給他。
不禁覺得然兒已經是他的人,即是他的人不如提前行使一下做夫君的權力。
他錚笑著,想著自己的奸計即將得逞,格外開心。
就在他覺得然兒已是案板上任他宰割的魚肉時,任傾雪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虛弱至極,但依舊強撐著,出言阻止:“你在做什麼?言淮景是什麼樣的人,我不信你不知!
你今日若敢動然兒一根頭髮,我定向言淮景告發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醫官自是不敢對任傾雪不敬,只得陪笑道:“我逗逗她,逗逗她!”
然兒見任傾雪醒來,急忙跑到她身邊。
任傾雪安慰地拍了拍然兒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害怕。
隨後便一直惡狠狠地盯著醫官,希望醫官知道自己身處何處,能儘快離開。
醫官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腳底像抹了油一般,溜到門口,驀地開口道:“我見姑娘已無大礙,就先回去煎藥了。”
臨走時還不忘衝然兒使了個眼色。
任傾雪冷冷地道:“不送。”
醫官離開後,任傾雪和然兒對視了一眼,二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世道不公。
女子在這世間活得竟這般艱難。
然兒比醫官小了不止三輪,他竟還有那等齷蹉的想法。
任傾雪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禁自嘲地笑了下。
自己又何曾倖免。
早前,她貴為公主,身邊的人無不阿諛奉承。
如今,她是言淮景的貼身丫鬟,受盡屈辱。
任傾雪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能離開言府,回到任國,定讓父皇下令,嚴懲世間對女子不公者。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母后。
那個在皇宮生活了半輩子不曾離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