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自是不敢向言淮景發問,只得用眼神示意李墨。
希望李墨能講清楚言淮景想讓她辦的事。
李墨咧嘴一笑,側身拉近了他與老鴇的距離,溫和地小聲說道:“聽說,醫官是你們那裡的常客?”
老鴇用力地點點頭,大叫著撲通一下跪到地上,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求將軍為我們做主啊!那個醫官不是人啊!
他每隔三五天就會來我們樓裡挑選貌美的姑娘,挑到喜歡的就帶回房裡,起初我們以為他像其他客人一樣,只要姑娘們伺候好了就行。
誰知……誰知……他竟對姑娘們又打又罵,經常有姑娘承受不住暈死過去。
可,暈死過去又怎麼樣呢!最終我們還是得花錢請他診治。
時間久了姑娘們見到他來了就都躲了起來,可他見姑娘們害怕也不肯放過,還提高價錢指定哪位姑娘服侍!”
老鴇一聽言淮景終於要懲治醫官了,激動地訴說著委屈。
她膝行著前行數尺,誠懇地跪在言淮景的腳邊:“將軍,將軍,將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啊啊啊啊!我們樓裡的姑娘們身上全是傷啊啊啊啊啊啊!”
言淮景早就聽得不耐煩,嘆了口氣,低頭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這扳指是他今早回府時買的,當時有個小乞丐一直纏著他不讓他走,求著他買下這個扳指,說自己已經好久沒吃飯了,只求貴人能買下扳指,他也好買點包子吃。
言淮景當時心煩,只想快些回府,並扔給了小乞丐一枚碎銀。
誰知小乞丐依舊纏著他。
說破天也要他收下那枚扳指。
言淮景也沒多想,拿著扳指都回了言府。
方才在後院實在等的無聊,這才想起它,便拿出來瞧了瞧。
別說,這扳指像是有人特意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尺寸竟出奇的合適。
樣式也是言淮景喜歡的麋鹿。
至於材質嘛!
言淮景將扳指放在手心掂了掂,又藉著月色瞧了瞧,怎麼看都像是瑪瑙。
他對首飾的材質並不瞭解,只是先前任傾雪有一對瑪瑙材質的耳飾。
那時她很寶貝那對耳飾,怕放在柴房丟了便一直帶著。
言淮景經常能見到,心中好奇,沒忍住問了任傾雪,還是她告訴言淮景,那是瑪瑙,並教了他一個辨別瑪瑙的方法。
那是任傾雪三年來與他說話最多的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
現下想來,這扳指雖圖案雕刻得極好,但論材質,絕沒有那點碎銀值錢。
言淮景全當他做了件善事,不想與那小乞丐計較。
別說碎銀,就是言淮景掏出的是一錠金子,也會將它扔給小乞丐的,畢竟他早晨那會兒急於脫身。
李墨被老鴇的假哭逗得直笑,他一直聽說妓院老鴇是個格外會演戲的主,今兒個總算是開了眼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關心那群可憐的姑娘們呢!
但是事實卻是妓院的姑娘們身子有傷,不能像以往那般照顧伺候客人,使得老鴇錢財接連損失。她哭的哪是女子,分明哭的是真金白銀!
李墨將老鴇攙起,柔聲安慰道:“將軍這不是給你辦法了,你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給我!”
老鴇這才恍然大悟,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粉末,瞬間明白了過來,便又跪下為言淮景磕了三個響頭,才樂呵呵地將藥粉藏到中衣的口袋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