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要先給我送走啊!”言淮景沒好氣地說道。
李墨在旁邊裝作不在意地踢小石子偷笑,雖將頭埋得很低,但是讓言淮景發現了:“笑!再笑我讓妓院的所有人圍著你磕頭。”他刻意起身走到李墨身邊,一字一頓地接著道:“每、人、三、個!”
李墨連連擺擺手:“將軍莫要折煞我,我哪裡受得起!”
“我看你很受得起!走吧。”
李墨跟著言淮景的身後走了一陣,發現言淮景停在了先前姜慕城住的房間前,見言淮景一直盯著門看,很是納悶。
隨後言淮景又搖搖頭,似是很失望地走了。
李墨也不多言,如果言淮景需要他做事自會開口,既然言淮景不說話,李墨就只管跟在他身後。
言府的長廊被收拾得很乾淨,即便前幾日下了大雪,長廊上依舊乾乾淨淨,只有一層被風吹散的薄雪。
很薄,很薄。
一腳下去,雪就會被帶得無影無跡。
言淮景抬頭看了眼牆角的梅花,那是言府開得最好的一枝梅了。
其他梅樹開的花多為妃色,而這隻梅則是雪白雪白的,花上落著雪,將唯一點綴的花心埋得嚴嚴實實。
景國境內並沒有白梅,據說當年父親為討母親歡心,輾轉了不知多少地方,才將這棵白梅樹帶回。母親見到這棵樹時,它已經蔫得不像樣子。
那時,任誰都以為父親是白忙活了一場,這樹必定挺不過一月。只有母親將它種在自己的院中,日日悉心照料。
那一年,樹竟奇蹟般地活了。
而他的親生母親,卻死在了白梅開得最盛的那一年。
父親聽信小人讒言,認為母親不潔,連一場正葬禮都不肯準備,甚至將母親的屍身隨意地丟棄在亂葬崗。最後還是小言淮景求著趙管家,偷偷將母親帶回,葬在了這棵樹下。
言淮景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母親活著,她絕不會像丁離那般待他,也絕不會強迫他娶不喜歡之人。
言淮景邁步走下長廊,腳下的雪被他踩得吱吱作響。
他緩步走到白梅樹下,撫摸著樹身,像一個無措的孩童般開口道:“母親,我今日做了錯事!你說,她還會原諒我嗎?”
白梅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只有伴著寒風飄散的花瓣,一點點地飛向任傾雪在的偏房……
——
次日一早,言淮景命人將他的屋子從中間隔開,又往新房間裡添了全新的紅木桌椅,還有一張能容納下兩個人的臥床。
做好了這一切後,他厚著臉皮去了偏房,無論任傾雪如何掙扎,依舊將她橫抱到新房間中。
“你以後就住這兒,這裡暖和,換藥也不會冷!”言淮景將任傾雪穩穩地放到床上,貼心地被她蓋好被子。
任傾雪別過臉不去看言淮景,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剪刀。
她緊緊地攥著剪刀,生怕言淮景再次做出過分的事情。
“我問過醫官了,你這腿需靜養到痊癒,偏房陰冷,不適合養傷。”言淮景從懷中取出蜜餞,放到了任傾雪的身側,“下次喝完藥,就吃一顆。”
偏房雖有些陰冷,但畢竟是下人居住的地方,言淮景從不會過去,她也能住得安心些。何況,任傾雪並不覺得偏房陰冷,相比四處漏風的柴房,偏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偏房是她在覺得言府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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