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肯定算是一件很大的醜聞,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隱去,因此後世之人知曉的都不算太多。歐陽清風將棋盤清空後,讓白軒重新開局,見到白軒直接開局天元,問:“你還真是喜歡天地大同的開局。”
“可不敢說大同啊。”白軒搖頭:“這已經是個敏感的貶義詞了。”
“金角銀邊草肚皮……”歐陽清風繼續落子銀邊為止:“你覺得如今的幽州算是什麼情況?”
“這句話是在各方勢力割據的亂世中的評價,套用在如今的幽州上不太合適。”
白軒微微正色,一提到鍵政,他可就不困了,而且說的是異世界的政治,那就更不需要避嫌。
“幽州割據一地,這對於中央朝廷必是不可接受的結果,更遑論控制幽州的並不是一地的刺史,而是當地的太守。”
“這和公孫勝能不能打無關,純粹是這麼做完全是越權的舉動,哪個王朝能忍?”
“只不過是北周的皇室太虛弱了,以至於讓他鑽了空子,完成了實質上的裂土封王之舉。”
“可它的問題還是客觀上存在的……而最根本問題就在於,幽州雖然是個金角,卻沒有糧倉,西北邊更是有遊牧的草原人持續固定的給它放血。”
太虛公子點了點頭:“你我看法一致,看來你也不看好公孫勝。”
“他對草原人的態度太惡劣,如今騎虎難下。”
“你也覺得幽州應該開通和草原部落的互市?”
“應該,這是站在幽州的角度,可站在公孫勝的角度就不一定了。”白軒搖頭說。
“哦?怎麼說?”歐陽清風微微前傾身體,擺出洗耳恭聽的態度。
“現任幽州刺史已經被公孫勝控制住,而此前的互市是這位刺史負責的,也因此在當地獲得了巨大的政治聲望。”
“如若不是後來草原那某某王派來間諜暴露了身份,給了公孫勝機會叫停了互市,否則一旦它繼續執行下去,你覺得幽州還能在公孫勝的手裡?”
“這位公孫太守的政治聲望來源於他的軍事勝利,全部建立在對草原人的抗擊上,一旦雙方放棄爭端選擇和平發展,他即便握著兵權也掌握不了民心。”
“所以他只能打,而且必須打……但打仗就需要消耗物資,幽州本就不多的糧草消耗的更快,百姓更加困苦,民怨更加沸騰,就更是懷念幽州刺史,此消彼長之下,公孫勝遲早會控制不住局面,等其他幽州的世家無法容忍他的橫徵暴斂,就會舉兵而起,去把刺史救出來,屆時雙方將爆發流血衝突。”
“公孫勝若是贏了,也必須殺了刺史,否則這種事會重複發生;如果他輸了,那更是萬劫不復。”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是死局——除非他能以如今的五千幽州騎兵橫掃草原王庭,打出一場史詩級的大捷,確保對方十年內無力再犯,如此帶著大勢回到幽州,再發展內政,應該來得及。”
“但那是不可能的。”
白軒搖頭:“即便白無疾重生都不可能辦得到。”
歐陽清風目光微微閃爍,握著棋子,遲遲沒有落下,他嘆道:“你說的很對,這就是騎虎難下……作為一個江湖人,你在政治方面也有如此遠見,究竟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我不會龜派氣功。”
“如果換成你是公孫勝,你會怎麼做?是順從朝廷,還是?”
“接受幽州刺史的領導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未必忍得了,將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幽州拱手相讓。”
“那如果不順從呢?就沒其他活路了?”
“嗯……”白軒想了想:“如果以現階段來看,的確是沒活路了,但可以稍微發揮一下想象力。”
“什麼?”
“這世界上的朝廷可不止一個北周。”
白軒化身點子王:“直接投奔南楚也不失為一招空前絕後的妙手。”
他說著落下一子:“哪來的什麼珍瓏棋局,不過是鹹魚翻身死裡求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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