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個照面,其左手忽然一空,感受不到五指。低頭一看,整個左腕已經空了,斷手掉落在地。
百夫長心頭髮涼,架起右手刀,夜戰八方式起手,揮刀劈出重重氣浪,下一刻有把劍穿過了他的後背,將其釘死在地面上。
他的刀甚至自始至終都沒能觸碰到白衣俠客的一片衣角。
差距之大讓他心生絕望。
可他還是執著的想要問個明白:“為,為什麼……”
白軒撿起他掉落的刀,重重刺下,貫穿了百夫長的手掌,將其釘死在地上,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彷彿只是敘述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瑣事。
“你現在的感受就是他們之前感受到的……被無端蹂躪、斬殺、燒死、虐殺,不分青紅皂白,無力和絕望。”
“聖人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知道嗎?這就叫做報應。”
百夫長忽然明白了:“原來你是為了他們……”
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群草芥般的平民,他們能活著都是仰賴我們去殺敵,如果沒我們去殺草原人,這群人根本活不到現在!”
大概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百夫長也豁出去了,口噴吐沫,不甘心的大吼道:“憑什麼我們豁出命去還要餓著肚子,我就是想要求一條更好的活法,我有什麼錯!”
他表情猙獰,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這就是個吃人的世道,不吃了別人,就只會被別人給吃了!你以為你比我們高貴到哪裡去麼!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
望著此人堅定而扭曲的視線,白軒也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也本來就不期望這種人能在臨死前痛哭流涕的承認自己錯了。
而對於死不悔改的人,他連憐憫也都欠奉。
白軒平淡道:“其實這村子裡還有幸存者。”
他說著,砍斷了百夫長的四肢。
下一句話,他故意沒說明白。
——然後,你覺得當他們看到你之後,會做些什麼?這些話不必說。
因為百夫長已經意識到了。
他表情凝固了,失去反抗能力的他和剛剛被屠村的村民,這之後的下場,他根本不敢往深處去想……
“你……你這魔頭!”百夫長戰慄且虛弱的喊道:“好歹讓我死在你手裡!”
白軒不理會他。
收起劍鋒就要轉身離去。
此時,一陣危機感湧至心間。
他猛地回過頭看向東南方向,只見到那裡悄然多出了一名騎馬的錦衣男子,男子穿著大氅,脖子上圍繞著白狐裘,身旁跟著一名灰衣老僕,僕人雙手抄在口袋裡。
錦衣青年動了動手指,下一刻,一頭體型碩大的金錢豹從山林間道路旁竄出,直接撲上來。
目標卻不是白軒,而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百夫長,猛獸張開獠牙,直接咬斷了他的喉嚨。
“……”白軒見到這一幕,立刻也意識到了,這屠村之事恐怕就來自於這錦衣公子的授意。
對方此行過來,就是來滅口的。
不論自己實際上動不動手,這些人其實都活不成。
錦衣公子坐在山坡上,摸著跑回去的金錢豹,笑眯眯的問:“身手不錯,你是哪裡人?要不要來我麾下做事?保管你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白軒瞥了一眼錦衣公子,沒有回話,半數的注意力都放在灰衣老僕的身上。
這僕人給他的危機感要更強一些,錦衣公子,其實力還不到外景,不足為懼。
錦衣公子繼續說:“當然,如果你不答應,你動手殺了幽州鐵騎這麼多人,定然是沒辦法活著走出幽州的,被剝皮斬首,遭受酷刑,可要想清楚了。”
白軒懶得說什麼客套話,只是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錦衣公子託著下巴,靠在金錢豹的身上,笑呵呵的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本公子來自煌極山。”
白軒平靜道:“原來是五大派的傻兒子。”
“哈哈哈哈……好久沒人這麼對我說話了。”錦衣公子抬起手:“老豹,去陪他玩玩。”
灰衣老僕睜開眼,雙手從袖口裡抽出來,一雙手的關節格外怪異:“小子,收你當門下走狗,是你的好運,莫要給臉不要臉,待會兒把你剝皮暴曬,你只會想通。”
白軒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孤鶩劍脫手而出,直指錦衣貴公子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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