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收回淮水這邊
隨著萬化骨的化身敗退。
南北朝兩方宗師雖然也抵達了現場,但也沒有了繼續交手的必要和可能。
宗師都是戰略級戰力,用一個少一個,甚至連私下切磋都很少,一旦這麼多宗師交起手來,必然是國戰。
玉門關外已經殺的血流成河了。
如今也不必要繼續再開一個淮河戰場。
況且北朝也的確需要來自南朝的各種商品。
本來派遣夜不收過去偷人失敗就已經很丟人了,繼續死鴨子嘴硬的幹下去,一定是北朝這邊損失更大。
再者……北朝自身的朝堂也比較複雜,太師一脈並不能壓服所有的反對力量。
因為北朝建立起來的根基並非民眾,而是五大派!總之,事態是過去了。
雙方都需要回去收拾爛攤子。
北朝這邊因為宇文桀死了,所以他也成了最好的背鍋物件。
南朝這邊嘛,且細說。
……
北朝的宗師們之所以退走,顯然是有著諸多考量。
但他們走的時間有些巧合。
白軒剛剛一劍斬了萬化骨的化身,他們便直接停下不再靠近,而且也沒有停留多久,直接走了。
來的快,走的也快。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像是白軒這一劍給這群宗師們嚇到了,忙不迭的跑路。
理解產生了一定的偏差。
白軒目送北朝的宗師們離開,他鬆了一口氣,繼續打下去,自己撐不過一招,現在已經強弩之末。
之前的兩天一夜趕路,識破刺客、闖關破陣……這都是小事,其實不是很耗費體力,對他算是一個比較漫長的熱身運動。
可和宇文桀的交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加上方才傾盡所有真氣的一劍。
他的確是把自己的氣力徹底揮霍一空。
連一滴不剩下了。
在確定對方已經走遠了之後,他也不裝什麼硬氣了,直接雙手一鬆,鬆開了劍,仰面而倒,直接落回了淮水裡。
聽到這噗通的落水聲後,周邊人忙不迭反應過來。
“哎呀,白公子倒了!”(哭腔)
“快救人!”
“一個個還愣著作甚!”
“我來助他!”
手忙腳亂的南朝宗師們下水撈人之前,就看到白軒重新浮了上來,同時浮上來的還有另一人。
姜憐星上浮至淮水的水面,運起霜天真氣,抓住一塊浮木,周遭凝結成冰變成了落腳點。
月光下,她沒有佩戴面具的五官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在場之人不多,但這群人俱是心頭一震。
這張面孔,平民百姓或許不認識,但他們都是認識的。
來這裡的宗師都具有朝廷的背景,或是軍方,或是武勳,否則不會得到朝廷之令就立刻動身。
“見過雲王殿下!”
一名年過半百的宗師當即行禮。
周邊人反應過來,確認沒有認錯人。
“見過雲王!”
“見過殿下!”
宗師不必跪拜皇權,但云王位高權重,乃南楚女帝親妹妹,與之共天下的儲君。
其中心情最為複雜的,大抵是匆匆趕來的胡先鋒和跑斷腿兩位名捕。
他們此時再傻也明白了,和自己共事了好些年的無情,她的真實身份是南朝儲君的雲王。
難怪宇文桀不惜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要把她給拐走。
若是得逞了,南楚會面臨多麼巨大的劫難,簡直是把太子送去和親級別的災難。
姜憐星坐在浮木上,此時也是疲憊不堪,她低下頭,目光落在白軒蒼白而俊俏的面頰上,手指撥開染溼的髮梢,吩咐道:“現在莫要多言,有什麼事先回去再說。”
“是!”
幾位宗師共同發力,推動浮冰返回淮水渡口。
他們注意到了姜憐星抱著白軒的動作,這群老人精們彼此交換眼神,似乎達成了某些共識,齊刷刷的扭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姜憐星並不擔心這些人會碎嘴亂說話,或者說,她沒有那些心力去關心這些。
此時她前所未有的虛弱,不過是在強撐著裝作無礙。
如果不是懷裡抱著少年郎,恐怕她現在已經忍不住疲憊暈倒了。
姜憐星嘴角泛著一絲苦澀。
……我從不覺得自己哪裡比常人更高貴,只是覺得自己是一個災星。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論是靠近我們的,還是對我們抱有善意的,最終都會迎來災難。
……那些人,很多都已經死了,即便有些還活著,也不得不為了保護而遠離。
……你一定不要死。
……欠的太多,我該如何還清啊。
人情最難還,特別是這樣的救命之恩。
他救下的可不只是自己,還有半個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