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憐星覺得他很可能並不在意這些,這個人連生死都不放在眼裡,恩情或仇恨,於他都彷彿過眼雲煙。雖說性格里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但他的親吻倒是很笨拙,這裡倒是顯得很少年。
不自覺想到這裡的姜憐星迴想起水下的兩次親吻,一次主動一次被動。
都是終生難忘的體驗,第一次生疏,第二次羞怯。
雲王面頰微微發燙。
“無……殿下,你冷嗎?”跑斷腿關切的問:“臉都凍紅了。”
“住口!轉過去!”
……
渡口已經被大火焚燬。
軍隊駐紮的營地也不適合住宿。
最終選擇的是附近的南彭城,此地武勳的家族姓陸,祖上是南楚的開國侯爵。
陸家滿門忠烈,在南楚中最擅長水戰和訓練水師,前來助陣的宗師中就有這座南彭城的守將。
能迎接雲王在自家下榻,陸家自覺蓬蓽生輝,連陸家的老太君得知訊息後,都趕夜起床來到門前迎接。
第一時間去請來了全城最好的大夫。
姜憐星剛到陸家也跟著暈倒,倒是把周遭人嚇的夠嗆。
反而是白軒,在懸壺門的醫生剛剛離開後,他就醒了過來。
這一次沒有直接開門回老家,是因為有些收穫要清點一下。
剛剛醒來時,他注意到自己房間裡多了一人。
“誰?”
“……”
那人沒回應,只是沉默的走近。
白軒沒感受到殺意,並且察覺到江城子被對方握在手裡。
漆黑的房間內,有一雙鮮紅色的眼瞳,宛若飄忽的鬼火,令人生畏。
“……是你啊。”白軒猜到了來人。
“你膽子的確不小,這時候都不害怕。”鐵血閻羅坐在椅子上,嗓音帶著一種刀片質感。
“你不是自己人麼?有什麼可怕?”白軒平靜的反問。
“自己人……呵~”鐵血閻羅不置可否的嗤笑。
“我說錯了?”白軒問:“你不是來救人的嗎?”
“寧劍霜求了我,所以我來了……不過我更想宰了那個罪魁禍首。”鐵血閻羅說:“姓宋的死在你手裡,算是便宜他了。”
“這件事上,江家和寧國公府都屬於受害者,你這次也算是救駕有功,功勞會被算上的。”白軒躺在床鋪上盯著天花板:“相信很快朝廷上會有補償下來,寧劍霜應該能順利繼承國公位。”
鐵血閻羅手指敲打桌案:“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沒提到你自己吧。”那雙鮮紅的眸子鎖定了白軒:“你想要得到什麼?”
“我什麼都不需要。”
“虛偽!”鐵血閻羅根本不信:“你是想說自己無慾無求?”
“自然不是。”白軒說:“只是這一趟出行,已經足夠回本了。”
“這一趟出行,你差點把命丟了,回本?什麼回本?被那公主摟摟抱抱兩下就滿意了?呵……姜憐星的確美豔動人,這次就差點傾了國,但她在南楚美人評裡不過勉強前十,距離人間絕色還差了半步。”
“什麼亂七八糟的。”白軒皺眉:“她好看與否,跟我何干?”
鐵血閻羅忽然走近一步,盯著白軒的眼睛:“你敢說對她沒什麼非分之想?”
“你不如反過來說她對我有非分之想。”白軒直接回視。
視線交錯了片刻,鐵血閻羅直腰坐在床榻邊上:“怪事……你真的是十八歲?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這年紀不是容易氣血上頭,和下半身爭奪身體控制權麼?”
“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白軒說:“況且,我的一身氣血早就用在了殺戮上……”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回是殺的真痛快啊。”
鐵血閻羅愣住,扭頭問:“所以你說的回本是……”
“殺回本了。”白軒的語氣像是在請客吃飯:“他們殺了多少無辜之人,我就殺了十倍更多回來。”
一句話裡,血腥氣沖天。
說個地獄笑話。
a:我殺了十個敵人!b:真厲害,那昨天呢?鐵血閻羅沉默幾秒:“我看閻羅的綽號該給你,你才是真閻王爺。”
“不至於。”白軒說:“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不喜歡殺戮的。”
“……”
“主要是殺戮解決問題的方式太野蠻了,我一般更喜歡用言語去說服對方,除非對方聽不懂。”
“那你為什麼不去當文官,而是要練劍?”
“當然是為了講道理。”
“劍也能講道理?”
“劍不能講道理,劍就是道理。”
“有道理。”鐵血閻羅倏然起身:“我有些欣賞你了,寧劍霜對你似乎是有些誤解,她以為你是被迫捲入到各種麻煩裡,但在我看來你分明是很享受。”
白軒正要否定就被捂住嘴。
鐵血閻羅繼續道:“你作為江家的義子,有資格學習江神龍的招數,以你的悟性也完全有可能走的更遠。”
“怎麼樣,想學‘神龍鎮獄訣’嗎?”
“之前的確想學。”白軒婉拒。
“那現在為何不行?”鐵血閻羅挑眉。
“因為……”白軒運轉霜玉功:“我的第一次已經被公主殿下奪走,此生或許再無喜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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