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那一戰中,白軒在對方體內埋下了劍蓮之種。
作用有二。
一是知曉對方的方位。
二是在關鍵時候引爆,一招制敵。
這一點白軒在和宋青棠的最後對話裡早有透露。
——只要我能走到他身邊,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所以他會在道途中說上這麼一句——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所謂窮寇,大多是一觸即潰的紙老虎。
白軒隨時都能贏,只是他想要勝算更多一些。
埋設劍蓮的招式,屬於一次性的隱藏後手,必須在關鍵時候引爆才有意義。
等到對方發大招亮紅光了,再將其打斷,便可使之內傷加外傷同時招數反噬,陷入氣竭、出血、恐懼等多種負面狀態。
所以為了誘發對方放大招,白軒一直在耐著性子打。
直至宇文桀覺得穩了贏了手感來了……
他再啪的一個響指給對方直接幹殘廢。
好似攢了一個國士無雙差點胡牌,結果被一個斷九么給劫了道。
確實壞。
而且腹黑。
宇文桀此時自然是悽慘無比,連維持基本思考都很難。
從天堂落入地獄不過短短一個呼吸。
進一步封候拜相,退一步孟婆遞湯。
他豈能不抓狂。
而宇文桀震驚的遠不止此。
他怎麼都沒料到經脈中殘留的玄冥劍氣可以被二次利用。
倒不是他缺乏對此的相關認知。
他完全知曉這一招的來歷是什麼。
但他沒想到,白軒居然會用!
“劍氣生蓮……”
“蓬,蓬萊劍閣!”
“你是蓬萊劍閣的行走?!”
“不是,我從沒去過那什麼蓬萊劍閣,如果說他們抄襲我還有點可能。”白軒一臉認真。
“你說,你說謊……這一招是棄無衣的……我居然會看走眼,我不服……”宇文桀發出乾涸的嗓音,一邊說一邊咳血,試圖伸出手抓著白軒的褲腿,給他寫一個慘字。
白軒望著現在的宇文桀,感覺這人治好了也得流口水,估計是廢了。
給個痛快吧。
輪迴快樂,老弟!
“苦難是生命的防沉迷。”
他安慰道:“你的生命費用到期了,該下線了。”
“師傅救我——!”
宇文桀朝天大吼,聲嘶力竭。
還來這一套?打斷!
劍鋒落下,直接往脖子上劈。
哪怕是真的召喚出來,無頭騎士也根本無從駕駛。
之所以不對準心臟,是因為心臟處寄宿著法象。
一劍封喉。
劍鋒的確穿過了宇文桀的咽喉,直接沒過三寸,扎入船體木板當中,鮮血噴湧而出。
白軒卻是沒有感受到危機解除,正思索是不是該把腦袋直接剁下來時……
後方冷無情試探著問了句:“死了?”
白軒心裡一咯噔……壞了!宇文桀睜開雙眼,瞳孔中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已經徹底失去生命氣息的他卻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般,徒手抓住了江城子的劍身。
與此同時,白軒感到自己和這把劍之間的聯絡正在被劇烈的擾動著,像是電子儀器靠近了巨大的電磁裝置附近。
他直接放棄了從對方手裡奪回兵刃,而是鬆開劍柄,第一時間迅速後退。
也因為這份果斷,他避開了緊隨而來的爆發。
金色的巨蟒從宇文桀的身體裡爬了出來,環繞著軀殼朝著高天咆哮。
白軒一路後退,背後傳來些許力道扶住他。
軟玉溫香的女子在側,白軒的目光盯著前方的場景,這的確超過了老古董的理解範疇。
“那是什麼?吞噬?奪舍?”
“是法象……”冷無情解釋:“具體是什麼也不清楚,畢竟每一個法象都有各自不同的效用,甚至不是每一位真宗師都擁有法象,而擁有法象的都被稱之為大宗師。”
她輕聲苦笑道:“這個級別一旦出手,我們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
白軒說:“也不一定。”
“你打算幹什麼?”
“趁他沒變身完成,給他來一發菊部暴擊。”白軒找尋著他的破腚。
“沒有用的,法象一出,渾然無缺……大宗師不存在破綻。”冷無情抱住白軒的臂膀:“不要白費力氣了……僅僅是靠近過去,你可能就會立刻死掉。”
她正在給白軒渡入真氣,如此也能瞭解到對方體內的現狀……雖然沒有非常嚴重的傷勢,但軀殼已經被透支,好似被榨乾全部液體的酸奶盒。
這幅軀殼甚至沒有易經洗髓,脆弱的宛若琉璃,稍稍磕碰或許就會永久破碎,真不知他是怎麼一路殺過來,又是如何贏得人榜高手,哪怕宇文桀是靠著毒術取巧上的人榜,但刀術也並不算弱。
她有萬千感慨,但此時感覺有點說之無用。
畢竟……
眼前的金蟒法象就是如此令人絕望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