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屋頂

直到黃昏之後，船隻才開始忙碌地進出港口。碼頭的運作就像一臺上了油的機器。範範想知道他和吉迪恩要把船開到哪裡去。他停頓了一下，想著牧師對他說的話。然後他默默地為埃爾斯佩思祈禱，祈禱他們的旅程，希望能夠拯救她。

一個聲音把範範吵醒了，他不能確定聲音源自哪裡，也許是遙遠的步槍射擊聲。他毫不懷疑，在像提利這樣的城市，天黑之後，事情變得非常危險，白天它已經夠髒了。

他迅速掃視了一下房間，滿月的光芒透過他們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範範坐在陰影裡，剛剛月光的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把海盜船長的一把黑火藥手槍放在膝蓋上，以防萬一。

吉迪恩還在睡覺，那位牧師睡得很熟，範範想。事實上，他很高興在吉迪恩醒來之前就醒了，他一開始就想因為睡著了而自責。

範範現在聽到街上有更多的噪音，外面至少有兩個人在打架。他凝視著窗外，看到一個人搖搖晃晃地打了一拳，沒打中。另一個人回擊了一記左勾拳。

更多的噪音從他們的房間外面傳來。範範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去調查。他聽到大廳裡有人走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一直等到他們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範範聽到一扇門開了又關，假設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他開啟他們房間的門，大廳裡沒有其他人，一盞油燈在走廊盡頭閃爍著。範範走進走廊，關上門。他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騷動，範範跪在二樓的樓梯平臺上，看看客棧的主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一群海盜聚集在酒吧附近，早些時候的海盜船長站在最前面。他用好胳膊用襯衫撐住酒吧的櫃檯，\"他們在哪裡?\"當他把那個人拉到桃花心木檯面的中間時，他大叫起來。兩個船長的人把站在酒吧老闆頭的兩邊。

他會告訴他們的，範範知道銀幣不能阻止男人自救。

\"他們七點鐘就起床了!\"他認罪了。

海盜船長咧嘴一笑，露出他微笑中所有的蛀牙，他把酒吧老闆塞回堆在後牆上的陶瓷杯子裡，他們飛向各個方向，因為酒吧老闆把一堆東西倒在地上。\"來吧，小夥子們。我們今晚要報仇了!\"

當男人們轉向樓梯時，範範看到酒吧裡的其他遊客和海盜在一起。惡魔！範範趕緊回到房間，很快關上門，希望他和吉迪恩還能及時溜出去。

當範範轉身去叫醒吉迪恩時，一個惡魔的頭從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爬了出來，它的形狀變成了固體物質。範範站在臺階中央，被突然出現在黑暗中的敵人嚇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忘了那個生物看不見他。

惡魔爬進了黑暗的房間，直到它的腳把地板清理乾淨。然後它環顧四周，尋找任何可能出現的人的影子。魔鬼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紅黑相間的衣服——莫雷的顏色，一把劍懸浮在半空中。

魔鬼跳到了床的腳板邊緣，像禿鷹一樣在它的獵物上掠過。範範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他喚醒了吉迪恩，惡魔可能會殺了他。如果他沒有，至少，海盜們會上樓殺了他們兩個，他別無選擇。

\"吉迪恩，房間裡有個惡魔，快醒醒呀!\"

這個惡魔一動不動，直到吉迪恩坐起來。魔鬼抓住了懸在身邊的劍。範範在門和床之間的空間裡藏了起來，用雙手抓住吉迪恩。那個惡魔扎進了床墊，就像範範把吉迪恩拉到地板上一樣。

刀刃穿過床撕裂了一個巨大的裂縫，男孩從地板上滾到了腳下，吉迪恩仍然緊緊抓住範範，當惡魔瘋狂地尋找看不見的男孩時，他們退到了一個角落裡。

海盜們沿著大廳走了下來，他們沉重的腳步聲落在舊地板上，就像一支軍隊正在移動。魔鬼從房間裡跑出來，身體不受阻礙地穿過木門。

吉迪恩和範範抓起他們先前徵用的武器，衝向窗戶。門在他們身後突然開啟，吉迪恩跟著範範走過窗臺，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海盜船長髮現了他們，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