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姝瞳孔震顫,“這是你的家,他們是你的親人。”
裴祁是裴府的大少爺,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覆滅整個裴府?
裴祁沒什麼情緒,他這話並不是在哄騙姜寧姝,而是真話。
裴府對他來說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留戀。
要說唯一的吸引之處,那就是姜寧姝還在裴府。
如果她不願意待在裴府,那他也不會再回來。
“嗯。”裴祁不想給姜寧姝說那麼多,只點頭輕應了一下,隨後漫步朝前走去。
姜寧姝摸不清他的路數,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別想著離開。”裴祁說道,語調平平,聽不出是在警告還是在祈求。
姜寧姝眸光閃了又閃,什麼話都沒說。
裴祁剛才說了那麼多,她以為會給出一個承諾,不曾想只是一句命令。
“可聽見我說的話了?”裴祁等不到姜寧姝的答覆,迫切追問。
姜寧姝目視前方,“不離開,一輩子待在裴府嗎?”
“對。”裴祁點頭。
他就希望姜寧姝一輩子待在裴府,哪都不去。
姜寧姝凝眉,“一輩子,是要我老死在裴府?”
不希望她嫁人,但是話裡話外又沒有一句是為她以後考慮的。
“人都逃不過生老病死,這乃是常態。”裴祁還沒有摸清姜寧姝真實想法,順著她的話說道。
就算姜寧姝不想待在裴府,以後也會老死。
姜寧姝要被裴祁氣笑了,接連點了好幾下腦袋。
“兄長要娶妻生子,難不成要我孤獨終老?”她這話帶著幾分直白逼問。
裴祁揚眉,“怎會!”
他怎麼可能娶妻生子,又怎麼可能讓她孤獨終老。
他既然想讓她留在裴府,自然會為她安排好以後。
只是現在那些事還沒有解決好,還是先不要說出來,讓她期待又失落吧。
“兄長不會娶妻嗎?”姜寧姝停下腳步,盯著裴祁說話。
裴祁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點頭,“自然會。”
他一直都有想迎娶的人,也一直在努力。
姜寧姝望著他,眼底有些期待。如果裴祁想娶的人是她,那一定會深情坦露心聲的。
裴祁說完後看著姜寧姝,不明所以。
“怎麼了?”她怎麼這個眼神?是他說錯了話嗎?
姜寧姝眼底的光亮逐漸熄滅,唇角揚起苦澀笑意,搖了搖頭。
“走了許久,有些累了。”她俯身一禮,轉身離去。
上輩子的裴祁不想迎娶她,好歹還敢口頭上答應她。誰知這輩子的裴祁連撒謊騙她的意思都沒有。
不愛就是不愛,連騙都不想騙。
裴祁抬手要拉進姜寧姝,手指觸碰到她衣衫,又縮回了手。
罷了,她累了的話就去休息吧。
陳珏硯已經去了邊關,一兩年內不會回來。
剩下一個陳扶硯根本不足為慮。
最重要的是,姜寧姝與陳珏硯訂下了親事,不會再有人上門求娶她。
待陳珏硯回京前,他就可準備好一切,和姜寧姝在一起。
姜寧姝大步走進竹苑,讓下人將院門鎖了。
簡單洗漱更衣,上床歇息。
今夜與裴祁的對話迴盪在耳畔,姜寧姝腦海裡思緒萬千,根本無法入眠。
陳珏硯離開京城了,陳扶硯不是裴祁的對手,她還能尋求誰的幫助?
林姨娘嗎?
姜寧姝腦海裡想到林姨娘那會說的話,但僅僅是回想了一遍,根本沒想去依靠她。
林姨娘和裴夫人爭鬥許久,且有兩個兒子,要是讓林姨娘知道裴祁對她做的事,指不定會起什麼齷齪心思。
說不定到時候連她都得牽扯進去。
林姨娘不成,那就只能去尋求三皇子了。
陳珏硯在信中特意囑咐了,讓她去尋三皇子。
她覺得陳珏硯不單單是讓她去求三皇子庇護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其他事。
說不定是關乎裴府的事。
思及此,姜寧姝覺得明天去見見三皇子,只有見了面,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翌日,姜寧姝早早醒來,洗漱更衣。
“冬日裡嚴寒,小姐怎麼不多睡會?”玉竹還未來換班,守夜的小丫鬟詢問。
“睡醒了。”姜寧姝淡淡語氣。
她心裡藏著事,睡不踏實。
等天色大些,姜寧姝讓玉竹準備馬車,前去找司挽。
她一個與陳珏硯有親事的未出閣小姐,哪裡能直接去找三皇子,只能從司挽這個未來皇子妃入手。
順利走進司府,看著陌生又熟悉的亭臺樓閣,僻靜小徑,姜寧姝恍若隔世。
兒時,司府是她第二個家,這府宅的一草一木,都充斥著熟悉的味道,可又讓人覺得陌生。
姜寧姝剛走進司挽居住的院子,司挽就笑臉相迎了出來。
“早讓你多來與我解解悶,非是不聽,現在冷不丁來了,倒讓我受寵若驚。”
司挽牽住姜寧姝的手,熱情寒暄後,帶著她進了屋。
“外頭冷,快進屋。”
姜寧姝全程唇邊帶著淺笑,那時候她被裴家收養,過得並不好,她有心跑出來尋求司家幫助。
可司夫人不肯幫扶,還讓她懂點事,以後莫要再來司府。
那冷漠的面孔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但她並不怪怨司夫人。
畢竟當初的司府,可不能和裴府相提並論,司夫人怕得罪裴府,情理之中。
“想什麼這麼入神?快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司挽讓下人上茶,見姜寧姝發呆,打趣笑問。
姜寧姝回神淺笑,端起茶盞抿了兩口,款款放下。
“我與陳小將軍定下了親事,特來告訴你。”姜寧姝含羞道。
“這事我知道。”司挽當即點頭,看了看姜寧姝,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姜寧姝主動追問。
司挽嘆氣,“先前不是說要嫁陳家二爺嗎?怎麼這又與陳家大爺定下親事了?你可知道陳珏硯是將軍,現如今又去了邊關,不定什麼時間才能回來。”
她說這話時,有些心疼看著姜寧姝。
從小父母雙亡,好不容易長大了要嫁人,哪知又接連出了這檔子事。
橫插在兩兄弟之間,外面那些碎嘴子的人,不知道會如何詆譭。
“我知道,只是我身份特殊,容不得挑三揀四。”姜寧姝苦笑道。
司挽聽了莫名心酸,本該也是個好好的千金小姐,誰知道家族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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