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將我病倒的事告知陳扶硯。”
她說完大口呼吸,可見身子真的虛弱。
玉竹有些不忍,點了點頭,“奴婢想辦法。”
她伺候姜寧姝用了藥,蓋好被褥躺下身,端著空藥碗走出房間。
“大爺!”看見裴祁站在廊下,玉竹整個人驚慌了一瞬。
“醒了!”裴祁瞟望過空著的藥碗,晦暗之聲。
“是,奴婢伺候著用了藥,這會又歇下了。”玉竹跪地。
“說了什麼?”裴祁又問。
“命奴婢找大夫要些藏紅花,煎服飲用。”玉竹如實回稟。
裴祁有些自嘲的一笑,寧願傷害自己的身子,也不願來求他。
她當真恨他到這種地步了!
“還有什麼?”裴祁逼問。
費盡心思想出傷害自己的招數,他不信只是想討要藏紅花。
玉竹身子彎了下,“再沒了。”
裴祁目光壓迫在玉竹身上,“你知道隱瞞的後果。”
玉竹嚇得連連點頭,“奴婢不敢有所隱瞞,小姐身子虛弱,根本沒力氣說太多話。”
她說完頭也不敢抬,直到那道壓迫視線離開。
過了好一會,玉竹才敢緩緩抬起頭,眼前之人早已消失不見,她長出一口氣。
大爺時時刻刻監視著,小姐如何能逃。
養了兩天,姜寧姝熱症退了,精氣神雖還未好,但起碼能下地走路了。
“可告知了?”姜寧姝由玉竹攙扶著到外屋透氣。
玉竹搖了搖頭,“奴婢找不到機會。”
大爺吩咐了各處,根本不許竹苑的人進出。
姜寧姝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裴祁當真要逼死她嗎?
正愁苦著,突聽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陳扶硯的聲音。
姜寧姝黯淡的眸光頓時有了光亮,她細聽了下,仰頭看向玉竹。
真的是陳扶硯的聲音,還是她幻聽了。
“真是二公子的聲音。”玉竹欣喜道。
姜寧姝倏忽一笑,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可因身子不適,一陣頭暈目眩。
“小姐慢些。”玉竹拿來披風,裹在姜寧姝身上。
姜寧姝攏著披風,朝著竹苑大門奔去。
越靠近大門,那些吵鬧聲就越清晰。
“我乃皇上欽點狀元,又與姜小姐有婚約,誰敢攔我?”陳扶硯震怒聲。
“二公子在說什麼?陳家已換了親事,你要迎娶的人是我。”裴姝反駁聲緊接著響起。
姜寧姝和玉竹對視一眼,雖不知道陳扶硯為何會來裴府,但能見到他的人,一切都可解決了。
“換親並非我自願,兄長若中意裴大小姐,不若讓兄長親自迎娶,我今生只會娶寧姝一人。”陳扶硯聽見換親之事,臉色大變,全然忘了謙和有禮。
他根本沒想換親,兄長母親不顧他反對來裴家換了親事,他不認。
“你,你怎能這般說!”裴姝怒道。
她愛慕的是溫文爾雅的陳扶硯,不是那個舞刀弄槍的陳家大公子。
陳扶硯怒視過跟在身側想要阻攔的人,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沒人敢強硬阻攔。
“寧姝!”他朝竹苑而去,一眼看見病情孱弱的姜寧姝。
“怎會病成這個樣子?”陳扶硯看著她慘白憔悴的臉,心底蔓延出密密麻麻的難受。
聽見陳家要換親,她一定絕望極了。
姜寧姝眼含熱淚盯著他,淚珠顆顆掉落,絕望地轉過身去。
“二公子已退了與我的親事,還請以後不要再尋我。”
她說罷,握著胸口悲傷離去。
“這事並非我所願,寧殊信我,我想娶之人一直都是你。”陳扶硯心下著急,追上前攔住姜寧姝的手。
姜寧姝淚眼微抬瞧他,“不是你所願?”
“不是,我對寧姝的心,天地可鑑。”陳扶硯堅定道。
漣漣淚花在眼眶波動,姜寧姝不知是笑還是哭。
她就知道換親之事不是陳扶硯的主意,要麼是陳珏硯有私心,要麼就是陳珏硯和裴祁聯手為之。
“陳二公子已與我裴家養小姐退了親事,現跑來相見,未免太過放肆!”
裴祁在外面辦事,聽到府宅下人來稟快馬加鞭趕回來,卻還是遲了一步,叫兩人見了面。
姜寧姝對裴祁有了陰影,那道聲音遠遠傳過來,都叫她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