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今天若死在裴府了,裴府上下都不得安生。
若是旁人,聽見這話怕會被嚇唬了去,但裴祁最不屑被人威脅,聞聲不僅沒有流露出慌張,相反戾氣更甚。
“容大小姐沒受邀約來到裴府,溺死在裴府池水裡,太傅大人真覺得可以找裴府要說法嗎?”裴祁一字一頓,全是壓迫。
容月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莫名其妙跑到裴府溺死了,理由還不是由裴府一手說明。
容家若真要鬧騰,那便給容大小姐安一個與裴府中人私相授受的惡名。
到時隨便推一個人出去頂罪,裴家最多落個管教不嚴的名聲,但容家大小姐將聲名狼藉,連帶著裴家其她小姐都不得安生。
容太傅愣了下,他身居高位數年,好久沒被人駁過面子了。
裴祁如今......確實不能硬碰硬。
“裴將軍說這話便是嚴重了,老夫也是為裴府中人考慮,尤其是姜小姐,從小父母雙亡,好不容易在裴府長大成人,又目睹那樣的一幕,今後怕要有陰影了。”容太傅將話題轉到姜寧姝身上去了。
他知道裴祁冷漠無情,只有那個養女,才能讓他動容。
裴祁雙眼微眯了眯,容太傅三番四次提及姜寧姝,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容太傅想讓姜寧姝嫁進容府,可細聽下來感覺並非如此。
“太傅大人想說什麼,直接說吧。”裴祁不想打啞謎,也不想被人拿捏住什麼把柄。
他和姜寧姝的事要是被發現了,那就承認了。
他從不想避諱什麼,是姜寧姝一直在避嫌。
容太傅悶悶笑了下,“只要裴將軍答應迎娶小女,老夫可給姜小姐一個全新的身份。”
裴祁眼底閃過狠厲,旋即唇邊盪出譏笑。
容太傅不愧是老狐狸,來了一趟,就猜出了他對姜寧姝有意。
“全新身份!讓她與容大小姐一起嫁我嗎?”裴祁反問。
容太傅端茶與他同飲,“未嘗不可。”
這一刻,裴祁心底有些動容,狹長眼眸輕閃了閃,緩緩放下茶盞。
容太傅眼明心亮,看出他的鬆懈反應,緊接著道,“你們之間的鴻溝,若無人幫扶,輕易跳不出。老夫知裴將軍自有辦法,但將軍可該想想,你不顧眾人反對誓死迎娶她,她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毫無疑問,容太傅在挑唆裴祁。
這些事裴祁都想過,也猜到了結果,正因如此,他才一直避讓著。
“這些事,便不勞容太傅費心了。”裴祁舉杯敬茶,淺啜一口後擲下茶盞,起身離去。
他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迎娶姜寧姝,他自會想辦法。
容太傅越發對裴祁刮目相看了,原以為裴祁對那個養女只是一時興趣,不成想用情這般深。
“心愛女子,裴將軍不想明媒正娶嗎?”容太傅看穿裴祁想帶姜寧姝走。
娶為妻,奔為妾,裴祁深愛她,定想明媒正娶過門。
裴祁腳步頓了下,頭也不回道:“太傅大人也說了是心愛女子,既是心上人,又怎能與她人同娶。”
話畢,他不再逗留,轉身離去。
太傅大人臉色垮下,指頭捻著茶盞,思考對策。
既然裴祁這麼在乎那個養女,那就從她身上下手,不怕裴祁不低頭。
裴祁大步走出茶舍,冷聲吩咐隨風,“清查容府。”
隨風點了點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太傅府!”
清查代表將軍要著手對付,讓這個家族覆滅了,但太傅府樹大根深,可不是那麼輕易能除掉的。
而且將軍不是馬上要迎娶太傅嫡女了嗎,怎麼到了要清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