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言破天荒的,替田娃辯解一句。
順著舅舅手指的方向,韓鐸也看清楚,不遠處放桌上放著的菜刀、麻繩和砒霜……
難怪堂堂的昭國公,大梁第一戰神會為一個僕人說話。
就衝著這份忠心,也值得!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
韓鐸言罷,就聽田娃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今天朝堂發生的事情。
“王爺,您是不知道,今天昭國公他老人家,用刀柄封住了方如晦的菊花!”
“這件事兒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了……”
韓鐸愣了愣,聽完田娃的講述,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
“方老狗這下還真是菊花殘了啊!”
他扭頭朝著南伯言豎起大拇指:“舅舅,真有你的!”
南伯言撇撇嘴,老臉上浮現出些許自豪的神色:“那是必須的!”
“他方如晦步步緊逼,根本不是要給方瑾瑜討個公道,分明就是想弄死你!”
“老子不借此機會狠狠地治治他,還真以為老子是病貓呢!”
韓鐸挑了挑眉:“舅舅,你也看出來了?”
南伯言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你舅舅我宦海沉浮多年,在這朝堂上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
言罷,他忽地話鋒一轉:“行了行了,不說這些了!”
“看你小子的精神頭,除了有點兒虛之外,也不像是個就快病死的。”
“但是這段時間,你就給我留在國公府,哪兒都不許去!”
“也免得跑到外面,又給老子惹是生非,強奪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南伯言一轉身,朝著門外大喊:“蕭副將何在?”
聲音落下,從門外走進一人,身長超過兩米,寬大的身軀宛如金鐘般厚重。
哪怕是身材已經足夠魁梧的南伯言,在他面前也顯得格外單薄。
蕭摩柯,昭國公手下第一猛將。
“末將在。”
蕭摩柯雙手抱拳,畢恭畢敬。
“你立刻派人,將我的練功房收拾一下。”
“再帶著幾個人,把韓鐸這個臭小子,給我送進練功房去嚴加看管。”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
南伯言揮了揮手,聲音不容拒絕。
蕭摩柯剛要應下,就聽韓鐸發出一陣抗議聲:“舅舅!你把我關進練功房也就算了,還招人盯著我,搞得像是犯人一樣。”
“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梁九王爺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南伯言哂一聲:“媽了個巴子的!你一個連自己府邸都沒有的王爺,你還要什麼面子啊?”
“再說老子是你舅舅,懂不懂什麼是孃親舅大?”
“你父皇賓天,母妃已故,老子不管著你,誰管著你啊?”
得。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韓鐸還能說什麼?
誰讓他堂堂一個王爺,混得連府邸都沒有呢。
怪也只能怪原主又菜又愛玩兒。
學別人賭博,幾乎輸光了所有家當,是京城內外出了名的散財童子!
“不過你說的也對。”
“像是看犯人一樣看著你,的確是有點兒過了。”
南伯言摸著扎裡扎煞的絡腮鬍,又扭頭朝著蕭摩柯吩咐道:“不用禁足,就找人看著他,別再捅出簍子就行。”
蕭摩柯領命,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疾呼:“南……南公,王爺,大事不好了!”
緊跟著,原主的二號狗腿杜青,一溜煙兒地跑進臥房。
他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南伯言眉峰微蹙,一臉的不悅:“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杜青好不容喘勻了氣,抬手指著府門外的方向:“南公,府門外帝師之女方瑾瑜找上門來了!”
“她手裡還拿著一把刀,說王爺毀她清白,又企圖不負責任,今天若是不出去見她,她就死在國公府門前!”
“現在府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什麼?
房間內,田瑞、田娃父子一臉震驚,眼神滿是凝重之色。
南伯言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冷嗤一聲:“簡直就是胡鬧!”
“你去告訴方瑾瑜,她雖被老外甥奪了清白,但二人不必完婚一事,是老外甥與帝師之間的賭約。”
“滿朝文武,連同陛下都可以作證!”
“至於這種威逼的法子對老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南伯言戰功卓著,面對最兇殘的敵人,都不曾低下那高傲的頭顱。
尤其會對方瑾瑜這樣的做法屈服?
更何況,他對方氏父女的動機已經產生懷疑,自然是不肯讓韓鐸再去見她。
“慢著!”
眼看著杜青轉身要走,韓鐸一個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
“舅舅,我去見她!”
“再怎麼說,她也是帝師的女兒,一旦死在國公府門前,也有損您老人的威望與顏面啊。”
“更何況,我們有理,我怕啥啊?”
“若是不見她,反倒顯得我們做賊心虛!”
南伯言翻了翻白眼兒:“我呸!自從你母妃亡故,老子管你開始,我那點兒威望與顏面,全都讓你小子給弄沒了!”
可嘴上這麼說著,南伯言的臉上還是露出關切的神色。
儘管他不願韓鐸去見方家女子,可嘴上還是說道:“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
“不過要小心,切莫傷了自己。”
韓鐸聞言,心中一暖。
他嘿嘿一笑:“舅舅放心,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你外甥我這個大禍害,死不了!”
“等我見完了方瑾瑜,我就去練功房!”
說著,韓鐸跳下床,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外。
他倒想看看,這方瑾瑜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