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成詩?
別說是建武帝,太極宮內的群臣也都面露震驚,緊跟著一片譁然。
有定力稍差的大臣,甚至直接笑出了聲。
“我沒聽錯吧,大梁第一紈絝,文不成武不就的九王爺要一步成詩?”
“天啊,九王爺若是能一步成詩,堪比西魏、東齊兩國明天就滅國一樣滑稽可笑!”
“不行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要笑出聲了……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南伯言也瞬間不淡定了,媽了個巴子的,剛才還以為韓鐸長大了。
可到頭來,這臭小子是打著燈籠進茅廁,純純地點著燈找死啊!
這個混小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不讓人省心呢?
“你個混小子,趕緊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
“你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就你還能一步成詩,我呸!”
“你該不會又想念,當年活活把太學院夫子氣暈的歪詩吧。”
“什麼弓箭拉兮射他娘,建功立業兮回朝堂,數英雄兮俺舅南伯言,安得雄兵兮幹四方?”
南伯言瞬間暴起,抬起手掄圓了胳膊,就想給韓鐸一個大逼鬥。
可到頭來還是心疼外甥,舉了半天,卻也沒落下去的巴掌,化為了他一聲無奈的嘆息。
得。
還得是老子給他擦屁股!
一聽到這首詩,建武帝的臉色就格外難看,臉頰一抽一抽的。
他就納了悶兒了,父皇才學過人,晴妃也號稱一代才女,可他們倆結合,怎麼就生出韓鐸這個不著四六的玩意兒?
太極宮內的群臣也強忍住笑意,一個個憋得老臉通紅,卻又生怕笑出聲來,被定個嘲笑皇室之罪。
反倒是韓鐸愣了愣,心說原主這作詩風格,還真是深得“狗肉將軍”張宗昌的真傳啊。
南伯言強忍住罵人的衝動,好聲好氣地說道:“啟稟陛下,韓鐸今日必定是被嚇到了,才口出狂言,還望陛下恕罪。”
言罷,南伯言稍稍側頭,用眼神示意韓鐸認錯。
這件事兒只要韓鐸肯服個軟,認個錯,再加上南伯言的軍功,陛下也一定不會揪住不放。
可不料,還不等韓鐸開口,帝師方如晦便陰測測地開口:“陛下,老臣以為,九王爺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
“若堂堂我大梁王爺,可以隨意地出爾反爾,先不說是否有欺君的嫌疑。”
“單說我大梁皇室,又以何取信於民呢?”
嘶。
韓鐸眯起眼睛,玩世不恭的臉上,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方如晦這老東西一開口,又是欺君,又是失信於民的,一口比一口大的黑鍋,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扔。
堪稱是步步殺招,這是生怕建武帝弄不死他啊。
結合最初的懷疑,韓鐸敢斷定,方如晦的背後一定有故事!
這老東西所圖謀的,絕非是為女兒方瑾瑜出口惡氣那麼簡單!
“姓方的,你給老夫閉嘴!”
“鐸兒也不過是無心之失,你又何必把他往死路上逼?”
南伯言忍無可忍,蠶眉倒豎,大跨步衝到方如晦面前,那架勢像是要吃人似的。
方如晦冷哼一聲,不用他開口,就聽建武帝沉聲道:“亞父無需動怒,老師說的也不無道理。”
言罷,建武帝又將目光,落在了韓鐸身上:“九弟,作詩吧。”
感受到皇帝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威壓,韓鐸不以為意地摸了摸鼻子:“皇兄,作詩不是問題。”
“可帝師為了女兒如此苦苦相逼,讓臣弟我心中頗有怨懟。”
“若臣弟不能一步成詩,要打要殺,臣弟我都悉聽帝師發落。”
“但若臣弟僥倖一步成詩,還望皇兄,免我一死的同時,也不必讓方瑾瑜嫁給臣弟。”
這話一出口,太極宮內的群臣就對著韓鐸指指點點,小聲地罵著韓鐸是個負心漢,毀了方小姐的清白,卻又不肯負責,真是丟盡了皇家臉面!
但韓鐸卻毫不在意。
儘管他還不能確定,方如晦那個老東西到底在密謀什麼。
但他多年遊走在危險邊緣的直覺與經驗告訴他,離方如晦父女越遠越好!
唔。
建武帝略微沉吟,以韓鐸的才學,根本不可能一步成詩,答應他也無妨。
“好,朕就應了你。”
方如晦只是冷哼一聲,並未站出來反對。
原因無他,只因他篤定,不學無術的九王爺,是絕不可能在一步之內就作出一首詩來。
更何況,皇帝早就已經框定了作詩的範圍。
以一首詩,送給這次沙場陣亡的將士們。
不僅要磅礴大氣,還要蕩氣迴腸。
這種既要又要的難度,堪比選拔狀元了。
別說是九王爺了,就是把大梁第一才子找來,也未必能在七步內成詩!
言罷,太極宮中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韓鐸身上。
一旁的南伯言滿臉焦急,瘋狂地用眼神暗示韓鐸認錯服軟。
可韓鐸像是沒看到似的,抬起腿就向前邁了一步。
完犢子了!
看到韓鐸邁出這一步,南伯言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兒。
他開始暗暗盤算著,等下韓鐸做不出詩來,該如何保住韓鐸的王爺身份。
本就文不成、武不就的韓鐸,再失去了王爺身份,那他的小命,豈不是會被人隨意拿捏?
到時候,能迎娶帝師之女,也已經是他不幸中的萬幸了!
畢竟,自己可是護不住他一輩子的。
“完咯,今後再也沒有大梁九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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