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對方輕蔑的一笑,青元道君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只是他實在沒有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有著陷阱等著他。就這麼遲疑了一下,他身子一顫,一把劍已經從他的後背穿透了前胸。
“邵陽!”一直氣定神閒的程芝樹臉色終於變了。
“師父……”邵陽顫聲回應,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他手中的劍正插在青元道君的身上,而青元道君本就是看到他被阮幸挾持才來幫他的,根本對他沒有半點防備。
“剛剛不是我!”邵陽一邊蒼白無力的解釋,一邊用力將手中的劍繼續向下刺入,攪動青元道君的丹田。
他感覺自己的雙手彷彿不受自己的控制。
拼盡全力卻仍無法把劍收回,他幾乎快要哭出來,膽戰心驚的看著青元道君的神魂從身體內脫離。
青元道君的神魂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過了一秒鐘後才轉變為憤怒的神態,但已經晚了。
阮幸勾起青元道君的神魂,像是他當初在模擬中掐死自己一樣,捏碎了他的神魂。
邵陽喃喃道:“這是……什麼術法……”
“你猜?”阮幸惡劣的一笑,渾身的威壓散發出來,將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化神期修士壓制的寸步難移。
會場之內,大多數人還是在駐足觀望,見幾個化神道君聯手都奈何不得,更不敢輕易嘗試了。
此刻見了阮幸散發出來的威壓,滿眼驚駭,“竟然是歸墟期!”
“不可能啊,仙元大陸上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天道異象了!”
“去年不是才有一次嗎?”
眾人忽然全都想起,去年的時候,南州方向傳來黑夜之中亮如白晝的白色光芒,將整片大地賦予了三四分鐘的極光。
因為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眾人都暫時忘記了那一次的天道異象,他們其實心中早已預設,能夠出現歸墟仙君的宗門定然傳承深厚。
卻沒想到竟然是名不見經傳的風靈月影宗。
“原來那次極光,是她的天道異象……”
開什麼玩笑,如今仙元大陸內的歸墟期比大熊貓還珍貴,讓他們去圍攻一個歸墟仙君,是他們瘋了還是程芝樹瘋了?
程芝樹的第一個目的,顯而易見的失敗了。
“你……很好。”程芝樹終於出手了。
只是他出手的目標卻不是阮幸,而是站在青元道君屍體前發呆的邵陽。
“師父……!”邵陽跪倒在地,眸中漸漸沒了光彩。
他本就是奪舍重生,沒有第二次神魂脫離的機會了。
“好狠的心。”阮幸讚了一聲。
程芝樹苦笑道:“不如你。”
在阮幸放開威壓以後,臺子上的三個金丹期魔修便早已不堪重負,瞪著眼睛失去了氣息。
程芝樹原本是想讓阮幸傳出當中殺害仙修的名聲,卻沒想到是自己的徒弟先殺了來幫忙的仙修。
雖然小部分人能夠猜到邵陽是被人控制了,但阮幸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他們都沒有感受到靈力波動,自然無法說服自己說服別人,是她使用了什麼特殊的術法。
他們總不能承認是自己沒見識吧。
那說出去就只能是程芝樹的徒弟殺了青元道君了。
兩人雖然同是化神期,但邵陽是奪舍重生,本就不光彩的來歷,之前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名號。
而青元道君卻是年少成名,還將生平事蹟編纂了傳記留給後世修士傳閱,雖然性格上是十分有缺陷,可他的天才之名是毋庸置疑的。
兩個人相比,輿論上自然是邵陽處於劣勢。
好在,謝姚已經把玄冰宗消滅了大半,玄冰宗如今可擔不起三大仙門之一的名號了。
“你先別擔心,我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阮幸說罷,伸手一招,將臺上的天道令攝在了手中。
“這個就當是利息,我拿走了。”
阮幸狡黠的眨眼。
程芝樹只是看著卻沒有阻止,“隨你。”
“那麼禮尚往來,我也有禮物送給你。”阮幸笑了一聲,隨即數十聲爆炸響起。
震耳欲聾。
多次自爆迭加的衝擊波震盪的威力讓不少修士口耳不停的流血,一些實力較弱的修士早已經昏死過去。
她引爆了在進入萬寶樓之前,埋伏在附近的自爆傀儡。
將萬寶樓範圍內大片的閣樓房屋炸成了廢墟,部分來參加拍賣會的修士也成了殃及的池魚。
等到爆炸聲徹底結束後,她揮了揮手,“再見。”
隨後阮幸便瞬移離開。
程芝樹看了看周圍,會場之中許多修士受了重傷,還有臺子上兩具屍體讓他頭疼。
輕輕嘆了口氣,程芝樹本想吩咐侍者將這裡清理乾淨,但……爆炸波及的不止有會場的修士。
會場外的拍賣師和侍者幾乎也是全軍覆沒。
程芝樹只能擺出一副和煦的表情,自己親力親為。
好在很快二樓主和岑仲等一眾煉丹師趕到,他們緊急的接受了不屬於自己的任務,開始清掃並救治其他受傷的修士。
岑仲推著二樓主的輪椅,到了程芝樹的身邊。
“就這麼讓她把天道令拿走了?”二樓主淡淡的說道。
“拿走就拿走吧,在她手裡也沒什麼用。”程芝樹說道,“這正是我的第二個目的。”
阮幸拿走了天道令,按照阮幸和天道的關係,她不會把天道令給謝姚的。
可謝姚對天道令又是勢在必得。
她們兩個的合作,離分崩離析又更近了一步。
“你想把這個訊息傳出去麼?讓謝姚找她要?”
“是啊,但她肯定不會聽謝姚的話。”程芝樹說道。
“你好像做了天道令之外多餘的事。”二樓主滿頭的銀絲盤成簡單的髮髻,和藹的老奶奶像是有些無奈的神色。
“我可沒有。”程芝樹說,“那都是意外。”
會場內的眾人忙忙碌碌,或是互相療傷,或是討論今天的事情。
一直冷眼旁觀的兩個玄極宗長老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為什麼會選風靈月影宗的阮幸開啟局面?他自己又不出手控制,鬧的這麼難堪,想幹什麼?”
“確實……那阮幸雖然在南州小有名氣,但還不夠格傳揚整個仙元大陸,剛剛程樓主的徒弟在臺子上說的時候,我看到很多來自其他地方的宗門修士都是一臉茫然,根本沒聽說過阮幸這個名字,他選風靈月影宗是因為他們的宗主阮幸實力足夠高,而這個宗門又沒有任何根基所在吧。”
“實力雖高,卻不一定比得過程樓主,放任她大鬧拍賣會,一定另有目的。”
“還好我們沒有參與,還是要沉住氣才是。”
他們的對話沒有其他人聽到。
程芝樹到了臺前安撫唯一的一個受害者家屬。
齊峰主整理好了傅元禎的遺容,將他不瞑目的眼睛合上,略帶哀慼和迷茫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了魔修佔領玄冰宗,自己的妻子兒子和宗門內的弟子們恐怕都凶多吉少。
如今傅元禎也死了……
或許玄冰宗唯一能夠留下的傳承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擦了擦剛剛被自爆震傷了心肺流出來的血,他吞服了丹藥打坐給自己療了傷,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程樓主,必須要給玄冰宗一個交代。”
“當然。”程芝樹自然道。
“這只是我想說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還有第三步,魔修入侵,不只是針對玄冰宗,他們大舉侵入中州,北境定然空虛,我們可以斷了他們的後路,將他們困在中州一網打盡。”程芝樹說道。
“我們拿什麼打?”齊峰主匪夷所思道。
“魔修在中州,不止劫掠了仙元城,附近的幾個宗門城鎮都劫掠了,他們對魔修難道沒有仇恨和意見麼?因此,我希望能夠把大家都團結,組建起來,成立一隻隊伍,共同抵抗魔修。”
“這個組建起來的隊伍,就以征討魔修為名,叫著徵北盟。”
程芝樹笑著,對地上的傷員和修士,提出了這樣一個針對性的建議。
魔修不可能只佔領一個仙元城就滿足的,他們貪婪,野蠻,打下了一個城,還會打下第二個第三個,如果不把他們趕回北境或者殺到不成氣候,他們就一定還會再捲土重來。
這和聲討阮幸不一樣,至少阮幸明面上是認為自己是仙修的,她承認自己仙修的身份,且風靈月影宗管轄範圍的城鎮中,凡人和修士過的也不錯。
各宗門代表沉默著。
有些表示還需要再考慮一下,有些則說需要回宗門和宗主長老商量,有些則決定直接加入。
“我難道還有的選嗎?”齊峰主苦笑道。
他只能選擇加入。
否則將無宗門可回。
如今他只希望北境秘境空間中的李峰主和江峰主還活著。
不然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混跡在煉丹師中低頭幫忙的莫辭君剛好看完了後半段事情的發生。
他仰頭看向遠處慷慨激昂的程芝樹,聲音中滿是不解與苦澀,“師父……你究竟對哪個弟子是真心相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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