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類記憶甦醒,除了我

第788章 不服氣

“要麼凍死,要麼燒死。”張宴漫不經心地整理護腕。

“選一個。”

他的目光掃過眾將領,最後落在沉默的宋之問身上。

“宋王給了十天期限。拿不下汜水關,在座各位的家族.”

他故意沒說完,但帳內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路雲山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茶盞從手中滑落,在羊毛地毯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

他盯著那些陶罐,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宋之問注意到他的異常,悄悄挪步擋住他的視線。

“具體計劃。”

宋之問沉聲道,手指在劍柄上收緊。

張宴露出勝利的微笑,展開一卷新的羊皮地圖。

“明日丑時,楊承率前鋒佯攻東門。

趙嶸帶弓手在河西岸製造混亂。真正的殺招是”

他的指甲在地圖上劃出一道深痕。

“西門水閘。趁亂用黑火燒燬閘門,洪水會沖垮半面城牆。”

“那閘口下游的村莊.”

老趙嶸聲音發顫。

張宴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

“趙將軍年紀大了,耳朵不好?我說的是——全部。”

他轉向宋之問,語氣突然恭敬得令人毛骨悚然。

“當然,最終決策權在宋將軍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之問身上。

燭火在他眼中跳動,像是兩簇掙扎的火焰。

帳外傳來巡夜士兵的梆子聲,更漏顯示已過子時。

“我需要考慮。”

宋之問最終說道。

張宴的笑容僵在臉上。

“沒有時間了!”

“天亮前給你答覆。”

宋之問轉身時披風揚起,帶起一陣風險些吹滅蠟燭。

“楊承、路先生留下。其他人去準備。”

當帳內只剩三人時,路雲山突然癱坐在席上,冷汗浸透了衣領。

“將軍,深淵黑火是妖魔之物!三十年前齊國之亂”

“我知道。”

宋之問打斷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

“今晨收到的。君子啟已經批准使用。”

信紙在他手中微微顫抖,火漆上的王印鮮紅如血。

楊承一拳砸在柱子上。

“那我們算什麼?屠夫?”

“我們是軍人。”

宋之問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走到帳門口,望著遠處汜水關的輪廓。

路雲山掙扎著站起。

“將軍,還有一策。給我兩百死士,從鷹愁澗攀巖而上”

“來不及了。”

宋之問搖頭。

“張宴說得對,凜冬將至。”

他轉身時,鎧甲反射的月光在臉上投下冰冷的線條。

“楊承,去統計能拆的門板數量。路先生,計算黑火用量——最小用量。”

當兩人離開後,宋之問獨自站在地圖前。

他的手指描摹著汜水關下游的村落,那裡至少有三千百姓。腰間佩劍突然變得重若千鈞。

帳外傳來張宴與將領們的笑聲,他們在討論破關後的封賞。

宋之問閉上眼睛,彷彿看到火光沖天而起,慘叫聲被濤聲淹沒。

他的手無意識地撫上胸前——那裡藏著一枚溫潤的玉佩,是出征前女兒系在他頸間的。

“父親要當英雄回來哦。”

小女孩的聲音猶在耳邊。

蠟燭突然爆了個燈花,將他從回憶中驚醒。案几上靜靜躺著兩個方案。

路雲山的奇襲需要五天,成功率不足三成;張宴的火攻只需一夜,但代價是陳守仁斜倚在城垛旁,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劍柄,目光投向關外那條奔騰不息的汜水河。河水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宛如一條遊動的銀龍。

“公子,您又在想什麼深奧的問題?”

阿琴抱劍而立,歪著頭看向陳守仁。

她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青衣在夜風中微微飄動,髮間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

陳守仁收回目光,嘴角勾起笑意。

“我在想,若是此時能有一壺醉仙釀,這月色該有多美。”

阿琴噗嗤一聲笑出來。

“您又在想酒了!上次偷喝被夫子發現,罰抄《兵策》三十遍的教訓還不夠嗎?”

“你這丫頭,專揭人短處。”

陳守仁佯裝惱怒,伸手去彈阿琴的額頭,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男人的浪漫,你這種小丫頭怎麼會懂?”

“什麼浪漫不浪漫的,公子盡說些沒用的漂亮話。”

阿琴撇撇嘴,眼睛卻亮晶晶的。

“上次您說劍道如茶,需細細品味,結果練劍時差點把茶壺當劍扔出去。”

陳守仁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城牆上格外清亮。

“那次是意外!誰讓那茶香太誘人,讓我分了神。”

阿琴正要反駁,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

“對了公子,您之前在稷下學宮時,真的像傳聞中那樣把天機棋局給破解了?”

“那算什麼。”

陳守仁擺擺手,眼中帶著懷念。

“學宮裡有趣的事多了去了。說起來,我還有個半個師弟,叫江川的,那才是個妙人。”

“江川?”

阿琴眨了眨眼。

“這名字好生奇怪,像是上古神獸的名字。”

陳守仁點點頭。

“正是取自神獸江川。

那小子初入學宮時,夫子問他為何取名江川,你猜他怎麼說?”

阿琴搖搖頭,一臉好奇。

“他說江川通曉萬物,能言人語,學生雖不及神獸之能,但願效其勤學不倦。”

陳守仁模仿著江川當時的語氣,逗得阿琴咯咯直笑。

“結果夫子當場就給了他一本《山海經》,讓他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名字的來歷。”

“這人真有意思!”

阿琴眼睛發亮。

“他真是您的師弟?”

“半個。”

陳守仁伸出食指強調。

“他只在學宮聽夫子講學,並未正式拜師,所以只能算半個徒弟。不過這小子天賦極高,尤其是劍術一道,連袁師叔都稱讚不已。”

阿琴頓時來了興趣。

“他劍術很厲害嗎?比公子如何?”

“這個嘛”

陳守仁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

“我們從未正式比試過,不過有一次他看我練劍,當場指出了三處破綻。”

“啊?”

阿琴驚訝地張大嘴。

“那公子您.”

“我當然不服氣啊。”

陳守仁笑道。

“結果我們當場切磋,他用的還是木劍,十招之內就讓我落了下風。”

阿琴眼中帶著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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