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收買僧人苛待夫人,如今又派人來滅口,夫人都已經到這地步了,她竟還要趕盡殺絕”
宋舒靈二人使了不少銀子,希望姜綰能在寺中狠狠受些苦。
可寒山寺方丈與玲瓏閣一早便相識。
時序只送了封信,姜綰便在寺中受了禮遇,吃穿用度雖簡單,卻無一不佳。
再加上京郊天高水清,姜綰非但沒消瘦憔悴,氣色反而更紅潤了。
“她能忍到現在,也算有耐心了。”
姜綰對此並不意外,對沈辭道。
“隨意應付她即可,或許很快,她便顧不上我了。”
算算時間,阿茹和宋子豫早已搭上線了。
宋子豫並非好色之人,否則不會這些年獨寵顧玉容一人。
但阿茹是花魁,對付男人,自有她的手段。
姜綰只需等著看戲便好。
正當此時,屋外忽又有人敲門,有人隔門喊了句什麼。
碧螺開了門,竟是時序。
沈辭正準備告退,與人打了個照面。
他擰起眉。
方才,他彷彿聽到這人喊了聲“閣主…”
似乎意識到房中有人,那人很快收了聲,他並沒有聽得太清。
沈辭搖了搖頭,並沒放在心上。
他在將軍府有自己的目的,姜綰即便有秘密,也不是他該關心的。
沈辭走後,時序才鬆了口氣。
“不知閣主有客,是我冒昧了。”
“無妨,沈辭是自己人。”
姜綰見他額頭滿是細汗,微微氣喘,吩咐碧螺倒了壺溫蜜水。
暑夏夜半,喝涼飲反倒不好。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要緊事?”
時序握著微溫的茶盞,心中也氤氳著柔和。
“永寧太子派人連夜送信來,說景元帝連日被夢魘所擾,想求一株千山雪蓮,為其安神壓驚。”
姜綰道:“好,你安排就是。”
想起前幾日,皇后特意囑咐寒山寺僧人照顧自己,她記了皇后的好,又道。
“閣中繡娘不是制了一批藥草香囊麼,拿幾個一併給他。”
她記得前世,疫病也蔓延到了宮中,日日有宮人蓋著白布被抬出來。
這香囊有預防瘟疫之效,希望能保裴玄和皇后安康。
“看來,景元帝病得不輕。”
姜綰眉目清濯,淡聲吩咐。
“是時候了。通知時隱,準備入京。”
隔日,裴玄便收到了玲瓏閣的東西。
他吩咐太監將雪蓮煎水,喂景元帝服下。
而後,又看到了幾個天水碧色的香囊,繡藝精緻,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
他摩挲著香囊的花紋,心思一動:“是青蕪親手所制?”
來送信的人低下頭,並未答話。
他只是玲瓏閣的下人,哪裡知道閣主的事,不敢亂答。
裴玄越看越覺得這香囊精緻清雅,很像她的風格。
他將香囊系在腰間,唇角小幅度地彎了彎。
青蕪醫術精湛,此時贈香囊,一定有她的用意。
裴玄吩咐:“將剩下的幾個,送去母后和裴棠處。”
太監依樣照辦。
玲瓏閣的雪蓮實屬上品,景雲帝用了後,不過三日,身子便好轉了許多。
然而,仍舊不能根治夢魘。
好在就在此時,突然傳來訊息。
雲遊天下的靜慧大師,竟在京城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