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莫強求(5k)
見大人自己走了過去,頭領急忙吩咐其餘人跟上,自己則是繼續留在原地看著這個越發奇詭的怪人。
前面都還好,所有人全都安安穩穩的過了木橋。
可等到最後的馬車走到中程時,眾人只聽得吱呀一聲怪叫,整個木橋便再也受不住馬車的重量,繼而垮塌崩落。
饒是最後打底的頭領氣力驚人,手疾眼快。
也只是堪堪來得及拽住兩匹駿馬的韁繩,便在下一刻眼睜睜看著去力太大,以至韁繩繃斷。
叫馬車徑直摔下了小河之中。
好在水流並不湍急,橋面也不算高,兩匹駿馬連帶車伕只是受了輕傷。
唯一麻煩的就是車轎已經半截入水,但修修估計還能用。
如此一幕,本來只該是有驚無險,可卻叫一行人全都變了臉色。
因為車下了水,而他們的大人又姓王,若是剛剛沒有下車
短暫的驚愕後,所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橋對面的杜鳶。
腰間刀柄亦是在他們的不自覺間,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常理言,這定然是對方的把戲,且不需要多麼精妙,只要稍稍控制一下火候,便能叫人踩上去沒事,更重不少的馬車一過就出了岔子。
但問題是,那幾塊石頭,可是叫他們的頭領都奈何不得。
所以一時之間,這就把他們給架住了!
不知究竟是應該信,還是不信。
對此,杜鳶也沒有多言,只是拱拱手後,將自己得來的陰德寶錢悉數放在了石頭之上。
隨後,大踏步而去。
頭領臉色變了又變,看了一眼身後老人後,便是在對方的示意下一個箭步,越過斷橋,飛落在了那磐石之前。
快步上前之後,他便想要抓起陰德寶錢。
不是想要拿回來,而是想要拿開,好再試試對方離了的情況下,能不能推動這古怪的石頭。
可甫一入手,頭領就駭然變色。
這一次,別說是壓著的石頭了,就是擺在石頭上面的幾袋子陰德寶錢,他都拔不起來!
驚駭之下,他急忙回頭朝著眾人喊了一句:
“大人,這錢我都拔不動了!”
此話一出,眾人方才恍然大悟——竟是真的錯過了天大的機緣!
老人更是急聲喝道:“快去把人請回來!”
頭領不再耽擱,當即掉頭,朝著杜鳶離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可說來也怪,前一刻他明明見杜鳶就在前方不遠處,自己越追越近,怎料剛要喊出聲叫停,愕然發現自己一步踏出之後,那位奇人竟已徹底消失在眼前,轉瞬間出現在數百丈之外。
整個人都快看不見了!
頭領心頭駭然,愈發奮力追趕,卻只覺彼此距離越拉越遠,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便眼睜睜看著杜鳶淡出了視線。
他轉頭回望,己方一行人早已被甩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頹然之下,頭領只得快步折返,將經過如實稟告。
老人仔細聽完,又追問了幾句細節,隨即沉聲道:
“拿著我的牌子,去陶土縣府庫,調齊所有陰德寶錢!再傳令陶土縣令,立刻召集工匠民夫,由巡檢司全程護衛,即刻將這斷橋修繕完畢。速去速回,老夫在此等候!”
接過老人從腰間擲來的玉牌,頭領一驚:“大人,皇莊就在前方不遠,此刻中途停下,是否不妥?”
老人搖頭:“正因為如此,才更要小心妥善。去吧,老夫等著你的訊息。”
頭領不再多言,躬身一禮後,轉身朝著陶土縣飛奔而去。對他而言,除了朝廷御用的極品寶馬,其餘馬匹不過是省力的工具,真要趕時間,反倒不如自己奔走來得便捷。
很快,陶土縣在那枚玉牌的徵召下,徹底運轉了起來。
先是縣府庫的陰德寶錢被盡數調出,發現湊不足一百袋後,頭領乾脆直奔州府調撥。陶土縣令與巡檢司左長則汗流浹背地召集民夫、整合護衛,火急火燎趕往斷橋之處。
當大批人手開始修繕斷橋時,這兩位陶土縣的最高掌權者,全都驚慌失措地跪在老人跟前請罪。
“大人,下官實在未曾想到會出此紕漏!”
縣令欲哭無淚,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的烏紗帽竟會因為一座破橋而岌岌可危。
且真是他翫忽職守也就罷了,認了便是。
可問題是,如今天下大變,各種案子積壓成群的情況下,他都擠出功夫把這座橋的修繕提上了章程。
怎料回頭沒等辦下去,就給了他一棒子來?
對此,老人只是擺了擺手道:
“下去辦事就是,不必來我這兒。”
二人惶恐行禮準備下去,不過才起身,就又聽見一句:
“等等!”
這一聲等等是真把他們兩個嚇出了一聲冷汗。
不會還沒完吧?
好在老人並未動怒,只是喚來那文士吩咐道:
“你丹青造詣深厚,速速將那位高人的樣貌臨摹下來,交予他們分發各處,我要盡全力尋到他!”
文士當即領命,轉身去備筆墨。
頭領離去後,眾人也曾嘗試用各種法子撼動那幾塊磐石與上面的陰德寶錢。
可無論是馬拉、刀砍,乃至取出他們平日小心積攢的幾件法寶一試,那磐石與寶錢依舊巋然不動。
至此,眾人心頭最後一絲僥倖徹底消散,唯有“成不了”三字在腦海中盤旋不停。
難道一路歷經磨難、諸多付出,終究都成了笑話?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不多時,文士取來筆墨,潤好筆頭便要落筆。
他丹青造詣極高,連天子都屢屢稱賞,各路名家更是讚不絕口。
縱使只是驚鴻一瞥,他也有十足把握將杜鳶的樣貌精準臨摹。
起初一切順遂,杜鳶的臉部輪廓很快便勾勒出大概。可當他提筆欲畫眉時,卻猛然發覺,那位奇人方才還清晰無比的容貌,此刻竟驟然模糊。
他察覺有異,急忙凝神聚氣,試圖回想容貌細節,卻始終徒勞無功。
怔忡片刻,他放下毛筆,對著老人慚愧拱手:
“大人,在下突然記不清那位奇人的具體樣貌了!”
話音落下,他暗自詫異不停,自己雖非過目不忘,卻也不至於如此健忘。
難道是另有隱情?
想到這裡後,他遲疑片刻終究是嚥下了這個想法,他身份不高,很多話,不能十拿九穩,就絕對不能說。
老人微微皺眉,隨即上前接過筆墨,打算親自描摹。
他的丹青雖不及那文士,卻也頗具功底。誰知他剛站到畫前,正要落筆,杜鳶的容貌竟也在他腦海中變得模糊不清,讓他根本無從下筆!
此刻,老人才猛然醒悟,這並非他們健忘,而是那位高人根本不想讓他們尋到。
緣法,緣法。既然已然錯過,又何談再續前緣?
想通此節,老人不禁投筆長嘆:
“天意如此啊!”
至此,眾人愈發驚歎杜鳶了得之餘,對那‘成不了’三個大字,亦是越發心慌。
不說他們的功名利祿,一路艱辛,全都系在這上面,便是天下安危也大抵在此啊!
怎能不成的呢?
可就在這人心惶惶之際,一名護衛咬了咬牙,上前對著老人躬身拱手道:
“大人,我們或許可以用那個東西試試!”
眾人聞聲齊齊回頭,目光落在那護衛身上,隨之眉頭全部瞬間擰成一團。
他口中的“那個東西”,眾人一聽便心知肚明。
是而下一刻,所有人臉色無不驟變,紛紛厲聲呵斥:
“胡鬧!”
“荒唐!那東西的邪性,你難道不知?”
“當初折損了那麼多弟兄,才勉強讓那邪物安分下來,你現在竟要我們把那鬼玩意再拿出來?”
“滾!快滾!”
那護衛被罵得滿臉通紅,再也不敢多言,只能連連拱手,踉蹌著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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