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劍指凌空一點,灰熊猛地瞥見周遭景物齊齊褪成燦金,頓時就慌了神。
“不好,道爺出手了!可這究竟是什麼法術?”
灰熊看不明白杜鳶的手段,甚至連半分危機感都沒察覺。
可在它心底,杜鳶那是佔餘在身的道家大真人,是能排進道家祖庭前十的老祖級人物。
故而看不明白本就該當如此,至於毫無危機之感,在它想來定是道爺神通已臻“道法自然”的境地。正如天地至強,可誰會懼怕自己賴以生存的天地?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它瞥向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燦金,心知此刻絕不能貿然突圍。深吸一口氣,灰熊終是咬咬牙,取出那件貼身藏著的袈裟,抖開披在了身上。
面對道家大真人的手段,這已是它能拿出的最強依仗。
可它這一動,恰恰全了杜鳶的心思。
隔著這麼遠要拿下這老東西,杜鳶本來沒有十足把握。偏巧這灰熊的本命法寶,是件袈裟!
而杜鳶如今修為最高的,不是道法,是佛法!
是以在它取出袈裟披上的剎那,杜鳶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心頭默默唸了聲“阿彌陀佛”。
灰熊只覺渾身鬚髮猛地炸開,那遲遲未現的危機感,竟在這一刻陡然攀至巔峰。
可它萬萬沒料到,杜鳶一個道家大真人的殺招,竟會落在自己視作依仗的袈裟上。是以不僅毫無防備,反倒下意識裹緊了袈裟,琢磨著該從哪個方向突圍。
“地勢坤,合庚金之變,吉在西南!”
念頭剛起,灰熊便要裹著袈裟往西南方向衝,可腳剛要抬起——才猛地發覺,自己竟動彈不得!
隨即心頭一沉,苦笑道:
“果然還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嗎?等等.是我的袈裟?!”
正想認命,卻猛地瞪大了眼——真正困住自己的,竟然是身上這件袈裟?!
它知道自己和道爺的差距宛如雲泥,但它沒想到自己會栽在自己的袈裟之上。
趕在那燦金裹挾而來之前,灰熊滿腦子都是——難道這位道爺是佛道雙修且均以大成?
佛祖爺爺在上,我們到底招惹了個什麼東西?
這西南又究竟藏了什麼才得這般大能親至?
在滿心的驚愕之中,灰熊終於是變成了一尊金像,它周遭的燦金之色卻是悉數消失,最終歸為一身。
收拾了這頭灰熊後,杜鳶方才回頭看向了傻眼的左路將軍道:
“我先前就給你說過,到時候可沒有回頭的說法!所以,如今又作何之想?”
左路將軍呆呆的看向那‘活神仙’消失的空處,又怔怔的看向了立在自己面前的‘真神仙’。
張了張嘴,最終滿腹悲憤都變成了一句:
“我悔啊!”
杜鳶好笑道:
“悔自己要輸了,算什麼悔?”
說罷杜鳶又看向了左路將軍的身後,皺眉道了一句:
“你們這左右二路的將軍,可真的是一個比一個不當人子,我本以為那右路將軍已經是個害人無數,沒曾想,你居然更勝一籌!”
杜鳶的目光不自覺掃過灰熊消失的空處,語氣沉了沉。
“一時之間,我甚至不知道該說是他們太狠,還是你們太絕!”
西南大旱和旁餘無關,可西南大亂卻和他們每一個都有脫不開的干係。
杜鳶本以為這糜爛局面十之八九都怪那群老東西太貪。
可現在,杜鳶都有點說不清究竟誰的問題更大了。
左路將軍本來沒有覺得背後有什麼,可隨著杜鳶這麼一看一說,他突然覺得脊背發涼。
“我,我身後有什麼?”
杜鳶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一瞬之間,左路將軍頓感自己如墜冰窖。
我猜到了?那麼真的是那些人找來了?
“不!不可能!”在巨大的驚愕之中左路將軍止不住的踉蹌後退,甲冑碰撞著發出刺耳的脆響,“我明明都處理乾淨了.我甚至還讓不知道多少僧道給他們抄經祈福!怎麼可能還找來!”
既然真有神仙,那祈福誦經肯定也是有用啊!
杜鳶不在搖頭,只是神色漸冷的看著對方道了一句:
“你這人屠都還好端端站著呢,你怎麼讓人家咽的下這口氣啊!”
哪有讓人念幾遍經,就能叫如此之多的枉死之人超脫而去的。
再怎麼也得看到罪魁禍首伏誅才是!
左路將軍正欲辯駁,可那聲音卻突然卡在喉嚨裡,因為他看見自己身後營帳的陰影裡。似乎逐漸多了幾個人來!
“誰?!是誰——!”
左路將軍猛然拔出了自己的腰刀,直直對準了角落。
下一刻,驚怒的喝斥馬上就變成了尖細的慘叫——只見四五個屍首不全的橫死之人,正慢慢從角落中走出。一步又一步的逼向他來。
且隨著他視線逐漸向著周邊看去,赫然發現越來越多殘缺不全的屍體正向著他圍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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