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這件被無數布塊縫補出來的道袍。
杜鳶是看的嘖嘖稱奇。
他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能拿到這般意義非凡之物。
“仙人老爺,您看?”
仍跪在地上的義軍士兵們,眼神裡無不摻著幾分期待,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侷促,一個個仰著臉望著杜鳶,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是一群苦哈哈,是一群凡夫俗子,杜鳶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且救了他們幾乎所有人。
百姓的淳樸讓他們覺得必須回報點什麼給杜鳶。
可大災之年的窘迫卻又讓他們無奈發現自己根本拿不出什麼。
思來想去,他們便是想到了那面‘活字旗’,不知道是那個人的靈機一動:
“哎,我們把這面旗取下來,給仙人老爺做成道袍吧!”
他記得仙人老爺雖然是道家的神仙,可卻始終沒有一件道袍穿著。就想要給人補上,但凡間之物,如何配得上仙人?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他們的那面旗子可能勉強夠得上資格。
此話一出,一呼百應。
眾多士兵當即七手八腳的把那面往昔他們視若珍寶的‘活字旗’給取了下來。
送去了鄉民手中,拜託他們將其裁剪成了一件道袍。
可真的拿來了,卻又是忐忑不安。
畢竟那件道袍,哪怕看得出裁剪之人已經盡力了,可卻依舊是粗陋的緊——處處是補丁,顏色也五花八門,與尋常道袍可謂天差地遠,與道家高功的寶衣更是沒得比,甚至連有些地方的針腳都不是線,而是草繩!
知道的曉得那是件道袍,不知道的怕真要當是哪來的乞丐破衫。
這般物件拿來當謝禮怕是
可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期待仙人老爺看到了他們的心意。
聽到這話的杜鳶視線隨之落在了他們的身上,自然也就瞧出了他們的不安。
心頭瞭然後,杜鳶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件道袍給穿在了身上。
“好,好的很啊!”
此話一出,士兵們臉上的緊繃瞬間化開,一個個咧嘴開笑。
“仙人老爺您不嫌棄就好,俺們著實害怕您不滿意呢!”
杜鳶聽後襬手笑道:
“哎,這麼金貴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滿意呢?這可是萬民衣啊!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羨煞無比呢!”
說著,他忽然轉頭指向青州方向,話裡帶了幾分促狹:“前些日子青州曾有僧眾出手降魔,那和尚與我相識多年,修為難分高下,往日論道常是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嘿,如今得了諸位這份厚禮——”
他故意頓了頓,揚了揚身上的道袍,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想來那和尚得羨慕貧道好些日子了!”
杜鳶有意分割佛道二脈的身份,這樣日後出了什麼問題,也方便他跑路。
炸了這個號,我還有這個號!
看誰熬得住誰!
順便還能安撫安撫這些兵卒們。可謂一舉兩得啊!
想到此處,杜鳶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可知,佛家有至寶叫百衲衣?那可是他們的稀罕物。可那和尚修行了這麼多年,手裡頭還沒一件呢!”杜鳶張開雙臂轉了半圈,讓道袍上的補丁在風裡輕輕晃動,“反觀貧道這件,可是實打實的萬民衣!他若見了,保管要瞪圓了眼睛,拍著大腿說‘虧了虧了’!”
此話一出,本就笑呵呵的兵卒們,越發笑了起來。
彷佛他們真瞧見了一位高僧望著自己送上的寶衣懊惱不已。
說過了這些之後,杜鳶也就朝著眾人拱手道:
“此間事了,貧道真的該告辭了。”
大家都知道杜鳶是要去徹底解決西南大旱。
所以他們紛紛讓開了道路,繼而朝著杜鳶伏地大拜道:
“我等恭送仙長!萬請仙長降伏旱魃,還我安年!”
面對此情此景,杜鳶亦是披著那件萬民衣鄭重回禮:
“貧道定然還諸位一個朗朗乾坤!”
說罷,便在人群自發讓開的一條小徑中邁步而去。
——
隨著杜鳶動身出發。
落子西南的各家也是紛紛聯絡了起來。
“那道爺出發了,我們也該做最後的準備了!”
一個站在河道旁,正在施法清理淤積,恢復河道的披甲漢子第一個開了口。
那場大雨下的不算太久,但下的十分兇猛,且遍及西南。
所以斷絕的江河都開始續流了,雖然依舊不大就是了。
有人起頭,旁餘自然紛紛響應。
“沒錯,努力了這幾天,加上這道爺自己的動作,我能明顯感覺到,天機正在逐步恢復。”
“是的,若非我家底還算豐厚,怕是已經被逼的跌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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