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樂貴則看了個真切,直接驚道:“修士!!”
下一剎,樂貴竟然毫不猶豫地悶哼一聲,咬碎牙中毒藥,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其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起綠液,快速腐爛。傳聞神魂藏在眉心,故而只要死亡時將頭顱摧毀,便是混亂身魂,縱是修士也無法再搜得什麼。
樂權因痛,反應慢了半拍,可咬碎牙中藏著的毒藥卻並不困難。
他恨恨地抬頭,他要看一眼是哪個修士再死。
但這一眼,他卻看到了於呈。
於呈正是他們的上頭,也正是這次打算來鶴府聯姻的那位大人。
他剛剛還在想著敵人會不會是衝著呈大人來的,結果這就看到了於大人。
於呈正站在薄薄的金霧裡,從半空飄落。
樂權不解道:“於大人,於呈大人,為什麼.”
於呈看向樂貴方向,沉聲道:“因為他。”
樂權越發不解,不僅不解,他大腦開始迷糊,他眼中只剩下於呈,他道:“你說是大哥是叛徒?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我與大哥自加入晉國死士營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為晉國赴死的準備,大哥絕不可能是叛徒。”
他也不知為何,如同醉酒般,開始絮絮叨叨,開始將所有有關鶴府的計劃說了出來。
可說著說著,不知何時他眼前的於呈於大人卻變得模糊起來。
霧散了。
金色陽光從空垂落。
於呈大人消失了,變成了一個裹著灰色斗篷、身形微胖、相貌古怪、神色僵硬的男子。
宋沉手掌微落,一縷清風從遠而至,滑過這呆滯的死士脖頸。
死士,死!
宋沉靜立在原地。
他剛剛用的力量不過是“食髓鶴妖”的幻術。
這幻術但凡有水便可使用,但幻化為誰卻並非由自己決定。
那日,炮灰營林哥等三人看到了荒閣上的食髓鶴妖,他們看到了美女,然後他們就昏了頭地過去了。
今日,晉國死士樂權看到了宋沉,他眼中的宋沉則變成了自己的上司,然後他就把自己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宋沉依然站在原地。
他根本沒想過於家會是晉國細作,更沒想過自己這隨便一捅居然能捅到這種大事。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
宋沉眯了眯眼,忽道:“出來。”
馬車中,闕鶴跌跌撞撞地跑出。
外面的話他都聽到了,此時顯得極度失魂落魄,也極度恐懼。
宋沉俯瞰著他,道:“你也是大晉細作?”
闕鶴急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宋沉假作辨認之態,忽道:“你是闕深雲的兒子?”
闕鶴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是,是,我是。您一定是皇城觀大人,或是守龍衛的大人吧?”
宋沉露出緬懷之色,道:“我認識深雲兄。”
說完,他長嘆一聲,道:“然,此事你亦有參與,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細作。”
闕鶴急忙磕頭,瘋狂磕頭,連聲道:“我不是細作,我不是細作”
宋沉嘆道:“罷了罷了,深雲兄與我有交情。”
旋即,他抬手一甩,甩出兩錠五十兩的金元寶,以及一袋金豆子。
金元寶,金豆子落在闕鶴面前。
宋沉道:“闕鶴死了,去南方吧,找個縣城。”
闕鶴呆在原地。
宋沉道:“別想著回去了,你回去,只會害鶴府上下全被滅門。
你若是細作,大雍饒不了你,你若不是,晉國饒不了你。可明白?”
闕鶴神經狂跳,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但,他還是想通了,道:“我我明白.”
宋沉又掃了眼鍛幫剩下的兩名精英,稍作示意。
兩人隨他走遠。
宋城又給出兩錠金元寶,道:“你們和他一起去吧,你們捲入的事太大了,這件事是我失算,到了新地方之後,想辦法給我送一封信。”
這些刀口上舔血的都是孤家寡人,也沒什麼牽掛,兩人只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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